張義卻問著:“司令員,如今胡從俊還能按原訂的計劃給我們來個金蟬脫殼嗎?”
劉興華仔細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道:“剛才張賢的底氣很足,還跟我說他擺了一個空城,呵呵,那就是要騙我攻城的!我才不會上他的當!你想,如果你在得知自己的軍事計劃已經泄漏給了敵人,你還敢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嗎?”
張義看了看夏陽,夏陽當先地道:“肯定不會的!”
張義卻有些懷疑,思忖著道:“我大哥喜歡搞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的東西,就象是當初他明知道我會偷他的布防圖,他還是讓我去偷一樣,最終害得我們險些被他一網打盡了,說不定這一次又是這樣!”
經過張義如此一說,剛才還十分肯定的劉興華這個時候也有些為難了起來,沉思良久,命令著張義:“張義,你去查下我們伏于淮陽四門的崗哨,看看有沒有敵人部隊出城?”
“是!”張義應答著,轉身快速地離去。
劉興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帶著武小陽與**趕回了自己的指揮部,剛剛回到這里,便接到了周家口那邊熊政委發來的電報,卻是告訴他,敵四十九旅已然連夜向淮陽增援過來,要他多作小心。
接到這個消息,劉興華連忙打發人去偵查敵四十九旅的位置,同時對于淮陽城的情況也懷疑了起來,可能真如張義所說得那樣,張賢當真得在與他唱著空城計。
雞叫頭遍的時候,張義多外面急沖沖地趕了回來,卻是向他報告著,城東與城南的哨崗并沒有發現異常情況,而城西的哨崗卻被國軍破壞,那里駐守的一個班的人都不知去向,估計是成了敵人的俘虜。
劉興華豁然明了,驀然發覺自己又是上了當,難怪今天晚上張賢有如此得雅興愿意跟他坐在一起聊聊天的,想想以往,每當自己剛剛出說一句想要勸降他的話,他都會敏感地一句話便給擋回來,而今天卻有些不一樣,竟然讓他在他的面前談了這么久,也只是偶爾地爭辯而已,他還以為經過這些殘酷戰爭的洗禮,張賢已然有了一些改變呢!
“張賢呀張賢,你太狡猾了!”劉興華不由得一聲苦笑。
“他們果真得是按照原定的計劃脫身而去了!”張義也這樣肯定著。
夏陽卻有些不以為然,不相信地道:“怎么會呢?怎么說他們也是兩個團的人馬呀,要說這么走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我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這怎么可能呢?”
劉興華卻是看了他一眼,恨恨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們是整編十一師!是國民黨的王牌,自從張林福的整編七十四師被全殲之后,可以說國民黨軍隊里,已經沒有第二支部隊可以比得了他們了,我們三個縱隊一齊圍上去,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夏陽默然無語,的確,在上蔡之戰中,就是如此的。
其實,劉興華是在生自己的悶氣,明知道張賢有可能會跟他耍詭計,他千防萬防,還是中了著。
“如今就算是敵人的主力已經逃走了,我們還可以攻打淮陽城呀!”張義卻是提議著,可是他的心里卻在暗暗地斗爭著,如果真得要攻打淮陽,那是一座空城,也就意味著自己大哥有可能會被俘。如果自己的大哥真得被俘了,對于他來說卻又是一件十分興奮的事,他相信憑著他們的兄弟之情,或許可以令大哥轉投過來,與自己共同作戰。可是,這個過程顯然不會那么順利,萬一在攻城中有個什么不幸,令大哥真得失去生命,那么他這個作兄弟的也將報愧終身。
劉興華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如今攻打淮陽城的確有可能活捉張賢,只是敵人整編四十九旅飛速趕來,也不知道到達了哪里,如果在我們攻打淮陽城的時候,他們正好趕到,那么我們可就是負背受敵了。哎,我有些后悔,不應該與張賢聊上如此半天,要是在那個時候發起攻擊,此時的戰斗應該已經結束了!”
張義與夏陽都點了點頭。
正說之時,那個派出去偵查敵四十九旅位置的偵察員已然趕了回來,劉興華看著他這么快就趕回來,便知道了事情的不妙。果然,這個偵察人員告訴他,敵四十九旅行動十分迅速,此時其前鋒已經到達了小王莊,離著淮陽不過十二里地,最多也就一個半小時后便可以抵達淮陽城下。
“看來,我們已經沒有任務機會了!”劉興華長嘆了一聲,在這一時刻,卻并沒有對張賢感到怨恨,反而是一份無奈地欽佩。
“我們怎么辦?”張義再一次問著。
“如今我們只能撤離了!”劉興華道。
張義與夏陽也很明白,這個時候不撤,等敵四十九旅進入淮陽城,那么天亮的時候定然會對他們發動攻擊,真要到那個時候,再想撤出來,就要費勁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