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剿總當先著向桐柏山以西的解放軍發起了攻擊,第十八軍很自然地被當成了十二兵團的先鋒,由胡從俊帶領著,從駐馬店、遂平附近出發,沿著從駐馬店通往南陽的公路兩側,經沙河店、牛蹄街等地,呈數路縱隊,向西猛侵;到達春水鎮附近后,再折向西南,直赴泌陽與唐河。
部隊出發的時候正趕上秋雨綿綿而來,道路泥濘難行,跟在十八軍之中的還有第三快速縱隊,一路上的行動倒也順暢,并沒有發現解放軍的蹤跡。此時這片區域里,已然被**奪占組建了解放區,雖然時間并不長,但是當地的百姓看到國軍的到來,卻如同是見到兇神惡煞一般趨避開來,這令胡從俊、**與張賢等人好生狐疑。而便是某個鎮上宿營開伙的時候,伙夫去與當地的百姓收購菜蔬,這些百姓也不認在國統區發行的金圓券,便是以前流通的法幣也無法使用,除非使用光洋、大洋、鷹洋等銀元之類的硬通貨。可是出人意外的,張賢卻發現當地人還使用**所發行的鈔票,這讓大家都有些意外。
其實提起八月份的貨幣改革,不僅是老百姓有氣,便是此時的國軍士兵們也十分有氣。
由于政府的財政赤字連年增加,法幣急劇貶值,物價狂漲,通貨膨脹在這個時候已經達到了惡性循環之中,無奈之下,國民政府最終決定發行一種本位貨幣,以挽救經濟的崩潰。八月十九日國民政府以**命令發布《財政經濟緊急處分令》,規定自即日起以金圓券為本位幣,發行總限額為二十億元,限十一月二十日前以法幣三百萬元折合金圓券一元、東北流通券三十萬元折合金圓券一元的比率,收兌已發行之法幣及東北流通券;限期收兌人民所有黃金、白銀、銀幣及外國幣券;限期登記管理本國人民存放國外之外匯資產。在發行行金圓券的同時,政府同時公布《金圓券發行辦法》、《人民所有金銀外幣處理辦法》、《中華民國人民存放國外外匯資產登記管理辦法》、《整頓財政及加強管制經濟辦法》等條例,規定禁止私人持有黃金、白銀、外匯。凡私人持有者,限于九月三十日前收兌成金圓券,違者沒收。并且將全國的物價水平凍結在八月十九日這一天。
金圓券的發行初期,在沒收法令的威脅下,大部分的城市小資產階級民眾皆服從政令,將積蓄之金銀外幣兌換成金圓券。與此同時,國民黨政府試圖凍結物價,以法令強迫商人以八月十九日以前的物價供應貨物,禁止抬價或囤積。而資本家在政府的壓力下,雖然不愿,亦被迫將部分資產兌成金圓券。
初期的效果很是明顯,為了更好的支持這項金融改革,蔣**派出經濟督導員到各大城市監督金圓券的發行,并且讓自己的兒子蔣經國親自前往全國經濟中心的上海去督辦。在上海,蔣經國將部分不從政令的資本家收押入獄以至槍斃,以作殺一儆百。而杜月笙之子杜維屏亦因囤積罪入獄。蔣經國在上海嚴厲“打老虎”,曾稍微得到人民對金圓券的信心。
但是隨后的蔣經國查辦了一家公司,卻是孔祥熙之子孔令侃所有,迫于宋美齡的壓力蔣經國不得不被迫放人,而蔣經國也因此事辭職求去,物價管制最終以失敗告終。到這個時候,蔣介石也不得不發出一聲的概嘆,對于國民黨內的貪腐“打則**,不打則亡國!”
金圓券政策的失敗,最終引發了國內金融的混亂,市場已然崩潰,通貨膨脹越發的加劇,國民政府已然無力控制。而受這場風暴影響最大的卻是城市內的小資產階級,他們沒有大資本家的財力和資源去保護自己僅有的財產,亦不如鄉間農民或無產階級的無產可貶;在金圓券發行初期或被迫、或出于信任政府,將累積所得的財產換成金圓券。在惡性通脹中所承受的損失最大,部分人因而變成一無所有。這些人其實是一股很值得拉攏的中間力量,而國民黨政府雖然因金圓券發行,搜得民間的數億美元金銀外匯;卻也失去了這部分國內本來最應傾向他們的階層:城市人民的信任與支持。
金圓券風暴令國民黨在半壁江山內僅余的民心、士氣也喪失殆盡了!
而在國軍中,餉銀也由法幣改成了金圓券,當士兵們拿著金圓券去買東西的時候,自然得不到當地百姓的認可,許多的地方干脆打出了拒收金圓券的招牌,這令士兵們也惱怒不已,于是搶奪、強買強賣等擾民事件也就很自然地發生了。
在十八軍中,也有這樣的事例,但是胡從俊馬上發現了問題的實質之后,便通過自己的關系,要求上面給十八軍和第十軍的軍餉為銀元,不要金圓券和法幣。十八軍是國軍的王牌主力,當然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其他的部隊卻沒有這么好的條件了,就象是同在十二兵團里的另外那兩個軍,于是矛盾也就很自然地產生了,便是同一個兵團轄下的兩軍之間也有了隔閡。
十八軍終于抵達了唐河,并且很快與南陽的王凌云部取得了聯系,依照胡從俊的計劃,就準備在唐河城為基地,實行重點加固,把十八軍的三個師集中在一起,然后再看準目標,四處出擊,以求一擊必中!他的這個方案原本就是在與**對仗的這幾年里所總結出來的經驗,一來可以避免被共軍牽著鼻子走,到時一個疏忽可能就會被他們分割圍殲;二來可以發揚自己的優勢,令敵人防不勝防。第三,還可以穩扎穩打,階梯遞進。
胡從俊的計劃得到了黃維司令官的認可,可是這個時候,大家卻失去了**所部主力的消息。
傍晚的時候,胡從俊叫著**與張賢,三個人沒有帶警衛人員,一起來到大街上隨便的漫著步,同時也想找幾個這里的百姓,來了解一下本地的風土人情等情況,可是找了很久,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除了巡邏的十八軍的士兵們外,沒有一個人老百姓的人影,這讓三個人都有些奇怪!
“看來我們這一次的出擊成了一次武裝**!”胡從俊有些自嘲地道。
“武裝**?”張賢與**都有些不明白他的話意。
胡從俊笑了笑,道:“是呀,就是武裝**!呵呵,我們扛著槍,拉著炮,還開著戰車,一路上從駐馬店浩浩蕩蕩地進了唐河城,別說遇到共軍的部隊,就是連他們的游擊隊都沒有!如今看來,連一個老百姓都不出來觀看,這種**實在是太沒味了!”
張賢與**兩個人這才恍然大悟,張賢卻道:“鈞座,上面不是說**主力就在這里嗎?也許他們躲著我們呢,也許他們正在醞釀什么詭計呢,如今沒有遇到,并不能說明以后也遇不到!”
“你哪里知道這其中的問題!”胡從俊悠悠地道。
“這里還有什么問題嗎?”張賢更是不明白了。
胡從俊看了**一眼,**也點了點頭,道:“**主力在這里,這也是捕風捉影的事,大家都這么說,卻又沒有更有力的證據來!呵呵,如果**的主力真得在這邊,他還會放著王凌云的那兩個軍在南陽嗎?”
經他如此一說,張賢也不由得一怔,經不住地道:“是呀,王凌云的那兩個軍很弱,根本不是**的對手,在七月份襄樊康澤部被共軍消滅之后,南陽已經是在共軍的掌握之中了,**拖了兩個多月不打南陽,這其中的確有些不尋常!”
“是呀!”胡從俊也點了點頭,同時道:“這也不能說明**的主力部隊就不在這邊,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敵人的主力曾經到達過這里,他們在五月份的時候還在這里打得很熱鬧,只是睢杞會戰之后,他們到底還在不在這里,已經很難判斷了!”
“既然不能判斷敵人的主力位置,我們為什么還要這么急匆匆趕來呢?如果是撲了一個空,那才是勞師動眾了!”張賢不由得問道。
“你不懂,這也是白崇禧的狡猾之處!”**在邊上悠悠地道。
張賢又是一怔,忙問道:“白長官又有什么目的呢?”
**轉頭看了看胡從俊,胡從俊只是點了點頭,那意思就是示意他對張賢說明白。**這才緩聲地對張賢道:“好吧,我就跟你實說了吧!校長有意把我們十二兵團調歸徐州剿總,但是白崇禧卻不同意,他說武漢方面也很重要,何況此時**部就在這里!”
張賢馬上明白了過來,道:“白長官發動這次攻勢作戰,其目的之一就是不想把十二兵團東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