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流集!”陳大興道。
“洄流集?”張賢與**兩人為之一怔,連忙讓熊三娃打開隨身的地圖,就攤在了地上,仔細地在上面搜索起來,很快,張賢便指著阜陽下面的一個點叫了起來:“這里,這里就是洄流集了!”
**也看到了那個地點,仔細地丈量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離著這邊有三十多里地呀!”
張賢轉過身來,命令著:“陳大興,你馬上帶上你們營趕往洄流集,看看能不能在那邊收集船只!”
“是!”陳大興響亮地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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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流集,是因為潁河從這里流過的時候,繞著他轉了一個彎,由西向東流,改成了由東向西流,也就是當地人認為的成了回流,故名;還有一種說法,是說這里的回民較多,當初的回回經商到此后,看到這里適合經商與生活,便留住了下來,所以叫回留,久而久之,慢慢變演變成了洄流集。
不管這個地名是怎么到來的,洄流集始終是阜陽南面一座繁華興旺的水陸碼頭,也是一座十分古老的鎮子,鎮上有一條據傳是宋代便已經存在了的石板街,兩邊商鋪林立。只是在四年前因為潁河破壩,河水淹沒了整個鎮子,商業蕭條后便一直沒有起色,而這個的時候又時值戰亂年月,便是沒有水災的影響,許多的商鋪都已經關門,這個小鎮也不例外。在鎮子的中心地帶有一座清真寺,據說也有兩百多年的歷史,成為當地回民們主要的活動場所。
張義是奉了旅長梁三的親自命令,要他抽出一個連趕到洄流集,協助襄河縱隊里的政工隊在這里開展工作。政工隊的任務是要說服當地的老百姓,將潁河上所有的船只劃到北岸去,不給國民黨兵留下一個可以渡河的工具,很顯然,政工隊在洄流集遇到了麻煩,要不然梁旅長也不會那么急風急火地要求張義親自帶著一個連馬上趕到。
政工隊的隊長叫做王芹,是梁三旅長的老婆,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參加革命也有十年了,為人十分熱情大方,而且能說會道,這與悶聲不語、只會打仗做事的梁旅長倒是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張義帶著第三連從河對面的袁家寨趕了過來,很快便在鎮口處的碼頭看到了帶著政工人員還沒有走進鎮子里去的王隊長,王隊長此時正在跟鎮上的人在交涉著什么。他連忙走了過去,還沒有走到跟前,卻聽到身邊有人在興奮地叫著他:“張義哥!”
他轉回頭去,正看到身穿著軍服,戴著軍帽,背著背包的春妮,不由得愣了一下,忙問道:“春妮?你怎么也在這里?”
春妮笑了笑,告訴他:“我在醫院幫忙,后來首長見我能干,就把我調到了政工隊來了!”
“原來是這樣!”張義點了點頭,卻又忙忙地問著她:“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到張義問來,春妮馬上一臉得憤怒,指著前面正與王芹理論的一個戴著白色**小帽,留著山羊胡的人道:“那個人是這里的阿訇,是他不要我們把這些船劃走,那些船工都聽他的,王隊長正和他講理呢!”
張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他知道與這些回民打交道遠不是與那些窮苦老百姓打交道那么容易的事,當下招呼了一聲,帶著人走了上去。
那個正與王隊長理論的阿訇突然看到許多荷槍實彈的解放軍圍了上來,立即停止了與王芹的談判,轉而表現得十分憤怒,老遠,張義就聽到他是在指責王隊長的食,還派了兵過來。
王隊長回頭看到了張義帶著人過來,臉也陰沉了下來,轉身面對著張義,有些怒意地問道:“張義,是誰叫你們過來的?”
張義愣了愣,告訴他:“是梁旅長!”
“胡鬧!”王芹罵了一聲,卻將張義與夏陽等人罵得莫名其妙。“你們馬上給我撤回北岸去!”王隊長大聲地命令著張義。
“可是是旅長叫我們過來的呀!”張義覺得十分委屈。
王芹問著:“他叫你過來是不是聽我的指揮?”
張義點了點頭。
“那好,我命令你轉回北岸去,你服不服從命令?”王芹又問著。
張義只好再一次點了點頭,同時命令夏陽的第三連轉回碼頭。王隊長身邊的一個干事連忙從后面追了過來,同時告訴張義:“剛才王隊長都已經跟這個阿訇快談妥了,這些**人要求我們的軍隊不許開進鎮子里來騷擾他們,王隊長也答應了,偏偏你們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哎!”他說著嘆了一口氣,又道:“這些回回最難纏了,而且非常抱團,當初連國民黨的保安團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這么一來,王隊長又要費上半天的口舌了!”
張義這才明白是自己過于莽撞了,應該等一等王隊長的消息再動作,卻不應該這么早把部隊帶過去。
碼頭上,那邊的王芹與阿訇一直注視著張義的這個連坐上了來時的幾艘船往北岸劃去,這才重新開始了談話。
而也就在張義轉回到北岸去的時候,陳大興帶著他的十一師警衛營卻是迅速地開到了洄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