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鄭政委一動不動的望著黃新遠,等待著他的決定。
經過一陣的沉默,黃新遠驀然暴怒起來,斷然地道:“不行!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拿回黃家莊,這是上面交給我們的命令,我們必須要堅決完成!”
“可是人沒了,我們還有什么資本來拿下黃家莊呢?”鄭政委也叫了起來。
黃新遠愣了愣,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次的張鳳集之戰,在那一次戰斗中,他如果能夠與錢雄風一樣,堅持到最后,那么勝利也就不會與他擦肩而過,他也就不可能會有以后那種屈辱的經歷。這一次黃家莊的戰斗,與那一次又是何等得相似呀!人,錯過一回還情有可原,如果再這么錯過第二回,那就可能是罪不可赦了!
“不行!”黃新遠越發得堅決起來:“便是把第四團打沒了,我們也要死盯在這里,除非上面命令我們撤出!”
看到黃新遠如此堅決的樣子,鄭政委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只得點了點頭,道:“好吧,老黃,聽你的!”
聽到鄭政委最終還是屈服了,黃新遠這才放下了一顆心來。
“可是,老黃,如今我們怎么來打呢?”鄭政委又提出了另一個更為難答的問題。
黃新遠緊鎖著眉頭,面對敵人的火焰噴射器,此時已經不是在張鳳集的時候那樣面對的是他們的戰防炮,在近戰、巷戰與村落里的房屋爭奪戰中,火焰噴射器的威力要比戰防炮大了許多,沒有人能夠躲在烈焰奔騰的障礙物之后掩藏身形的,便是一頭牛也經不起如此高溫地熾烤,如今想要對付敵人的這種武器,除非挖個深洞藏起來,可是,在如此短的情況里,挖洞又怎么可能呢?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了!”黃新遠的腦子反映還是很快的,他的經驗也很豐富,馬上想到了什么。
“什么辦法?”鄭政委連忙問道。
“狙殺敵人的噴火手!”黃新遠悠悠地道。
鄭政委愣了一下。
黃新遠道:“我們可以先把狙擊手埋伏在院子外面,乘著敵人還沒有發射火焰之前,將敵人的噴火手打死,然后屋里屋外同時沖出來,打敵人一個反擊,說不定還可以搶到一個噴火器!”
鄭政委想了想,點了點頭,贊同地道:“好!老黃,我們就這么打打看!”
陳大興帶著人從東面向北推進著,利用火焰噴射器的確比當年在張鳳集用戰防炮來打舒服了許多,經過一上午的奮戰,他已然奪下了四個院落,而在西面平行推進的另一組人馬,在熊三娃的帶領之下,也順利地奪下了三座院子。雖然奪下來的院落其實也不過是廢墟一片,但是卻也令敵人再無藏身之所。
陳大興與熊三娃都很自信,再這么打上三四個小時,定然可以全面肅清黃家莊里的敵人。
與剛才一樣,陣大興帶著包圍了這所并不大的院子,在用手雷、手榴彈把圍住院子的土墻炸開了一條寬過五米的大缺口之后,突擊隊員猛沖進去,迅速掩藏到了斷墻之后,對準還屹立未倒的幾間土坯磚砌起來的屋子一陣猛射,以壓制屋內對手的火力。
這里的大院子,里面都是老式的建筑,不僅封閉,而且低矮;屋內也多是木質結構,門和窗戶都很小,如果被噴火器一噴,整個屋子立即就會成為一個燃燒的火爐,便是大羅神仙也無法藏身。
此時的十一師突擊隊員們,在經過剛才幾座院子的爭奪之后,已然有了熟練的經驗,當突擊隊員壓制住屋內的火力之后,噴火器的放射員立即匍匐而進,架起噴火器,準備對著那所屋子的門窗進行噴射。本來,這種火焰放射器可以打出三十米遠的火焰距離,但是為了加強火焰的威力,以及更準確的燒到要害上,陳大興從開始的時候便命令放射員進入院子里來放火。
但是,在這個放射員剛剛就位的時候,卻聽到“砰”地一聲,一梭子子彈從側面打了出來,正打在了那個放射員的后背之上,卻是擊中了他背面身后的燃料瓶,“當當當”的脆響之中,火花一閃之間,卻聽得“崩”的一聲,燃料瓶爆炸開來,火焰騰空而起,一團火球隨之四面膨脹,轉瞬間沾染了整個院落,火光到達之處,無不烈焰奔騰,整個院子隨之下熊熊燃燒開來。
那個噴火器放射員當先著被大火吞噬,他痛苦地嘶喊著,在地上打著滾想要撲滅身上的火,可是急聚的高溫之下,已經不容他有一絲生存的機會,他痛苦地扭曲著身體,把整個臉都埋進了泥土里面,只是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一股焦臭的人肉味道隨著風很快便充滿了整個空氣里。
這個放射員身邊,原有幾個突擊隊員正在向屋內激射,火焰地突然迸出,令人不及細想,已然沾上了身體,這些人紛紛哭喊著,向院子的外面沖來,有經驗的還知道在地上打滾撲滅身上的大火,沒有經驗的卻被燒得在街巷之中狂奔呼喊著,想要找到一個池塘撲進去,后面的那些戰友們此時也不顧有可能從建筑里飛出來的冷槍,跟在后面撲打著他身上的火苗。
這個慘不忍睹的景象驚駭了交戰雙方所有的人,陳大興在院子外面也嚇得出了一聲冷汗,隨即又反應了過來,忙指揮著其他的突擊隊員重新將這個燃燒的大院包圍起來,準備為他的兄弟報仇。
而屋內的黃新遠與鄭政委等人也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都后怕起來,沒有想到這個噴火器爆炸的時候也會有這么大的威力,好在火焰只有幾點迸進屋來,被四下的戰士們急急撲滅,否則真要是被這個噴火器把火噴進屋里,只怕屋里的這些人,也都會成為燒焦的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