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終于平安地降落到了雙堆集的臨時跑道上,當接機的**軍長看到張賢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不由得為之一愣,續而反映過來,卻是顯得無比得驚訝,十分不解地問著:“張賢,你怎么又回來了?”
張賢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對著自己的軍長笑了一下,卻反問著:“難道軍長不希望我回來嗎?”
**默默地注視他良久,這才悠悠地道:“阿賢,你不應該回來!”
張賢當然明白他得所指,卻裝著糊涂地道:“軍座,我的病已經好了,不回來還能上哪里去?
**卻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喃喃自語著:“你還是回來了,真得被王元靈說中了!”
張賢怔了怔,看來,王元靈大哥已經料到了他的回歸。
“呵呵!阿賢能夠回來,對于我們十一師來說,也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我終于可以卸下重擔了!”跟在**身后的吳華卻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解放軍的炮火再一次毫不留情地襲了過來,顯然知道又有飛機降落在此,胡從俊連忙招呼著大家坐上軍用吉普車,那架道格拉斯小型運輸機再也不愿意在這里欽呆上片刻,不等胡從俊等人離去,便轟鳴著跑將起來,沖天而去。
但是,解放軍的火炮并沒有停止轟擊,一發連著一發地打到了這個臨時跑道之上,胡從俊等人連忙驅車躲避,可是再回頭的時候,這個本來平整的跑道已然是千瘡百孔,很快便布滿了彈坑。但解放軍的火炮并沒有停歇,依然肆無忌憚地打將過來,仿佛是專門針對著這條跑道,要將這條跑道打爛泥!
吉普車很快便沖出了共軍的炮火陣,當**再一次回過頭來,看著那條跑道的時候,不由得擔心起來:“看來,下一次再想飛機降落,這里還要平整一番的!”
胡從俊看了他一眼,卻搖了搖頭,肯定地道:“這條跑道已經沒有用了,也不會再有飛機再過來!”
**怔了怔,連忙問道:“鈞座,這一次回南京,您說服了老頭子讓我們突圍了嗎?”顯然,在這一次胡從俊趕回南京之前,**等人已經與張賢想到了一塊兒去,定然也對他作了叮囑。
胡從俊再一次看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為什么?”**不由得叫了起來,異常激動地問著:“老頭子為什么不同意我們突圍?”
胡從俊卻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道:“老頭子也沒有說不同意,他還是那句話,要我去找國防部協調!”
“媽的!”**不由得叫了起來:“不用想了,國防部那幫家伙們恨不能我們馬上死掉!”
“楊軍長,國防部也有國防部的想法,他們要為大局著想,我們兵團不能只為了我們自己的利益而置別人于不顧!”胡從俊一臉得嚴肅,這樣一本正經地告訴**。
**不由得愣住了,他跟著胡從俊這么久,早已經摸透了他的性格,按理說,胡從俊沒有理由不先為他們的第十八軍著想的,只是這一回,自己的這個老長官卻難得一見地服從了國防部要照顧大局的安排,真不知道蔣**到底跟他都說了些什么?
一路上,張賢都默不作聲,他也注意到了胡從俊的反常,可是他從胡從俊這里得到的卻是與**不一樣的結果,看來正如于長樂所猜測的那樣,胡長官定然是已經得到了蔣**的秘令,允許他們突圍,不然胡從俊也不可能如此得沉著鎮定,他之所以沒有如實地告訴**,一定是認為此時不是時機,說出來定然會影響軍心;再說要想突圍成功,也是需要細細琢磨的。
“鈞座,您從南京過來帶著這個公文箱,里面是什么東西?”**又看到了胡從俊提在手中的那個箱子,記得昨天走的時候,他還是空著手的。
胡從俊又看了他一眼,如實相告著:“這里面沒有別的東西,都是**親自簽發的對你們這些軍長、師長以及團長的嘉獎令;還有對所有官兵的勉勵和慰問電!”
一聽到這個話,**的臉卻仿佛是被拉長了一樣,經不住地埋怨著:“這些東西有個什么用?下面的官兵們需要的是食物和彈藥,最其馬要先填飽肚子!”
胡從俊知道**說得是實話,蔣**的這些嘉獎令與慰問電遠遠不如發給每個士兵一個饅頭來得實惠,也根本就起不了一點得作用,完全是在畫餅充饑而已。當下,他只能安慰著自己的這個得力的手下,告訴他道:“我也已經向**和國防部反應了我們如今面臨的困難,國防部答應以后空投的時候,給我們投下做好的燒餅和饅頭,這樣也就省得我們還要找柴生火來作飯。只是彈藥問題他們正在想辦法,爭取每個彈藥箱投下來的時候都掛一個降落傘,這樣就可以有效解決丟下來的彈藥變形不能使用的問題,只是降落傘可能不夠,還需要我們盡量克服!”
“國防部里想得倒是周全!”**有些自嘲地道:“可是,這些做得再細,也只是懷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你們們如今所面臨的困境!”
“你說的這些,我也十分清楚!”胡從俊接著他的口,卻沒有多說什么。
“你知道嗎?鈞座,我已經命令大家在宰殺我們的騾馬了!”**告訴他。
胡從俊默然無語,部隊開始宰殺騾馬牲畜,這說明大家真得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見胡從俊沒有說話,**有些傷感地道:“當我看到大家大口大口地吃著白水煮馬肉的時候,我心里那個滋味就別提有多難受了。我還問著大家:‘好不好吃?’大家都異口同聲地道:‘好吃!’可是我一嘗,連點鹽味都沒有,哪里好吃呀,大家都是在閉著眼睛說瞎話呀!我們的士兵太可愛了,我這個做軍長的心里難受呀!……”他說以這里,便再也說不下去了,聲音已然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