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河縱隊雖然是地方縱隊,但是在隨中原野戰軍作戰中,實際上發揮的就是一個野戰部隊的作用,同時中原野戰軍也為了擴大自己的隊伍,在這次整軍的過程之中,特意把襄河縱隊立為一個軍的基礎,從第一縱隊中抽出第二十旅,與襄河縱隊合并組成了第七十二軍,由第六兵團節制。
第六兵團下轄七十一、七十二及七十三軍三個軍,七十一軍由中野一縱為基礎建立,正是與襄河縱隊一直并肩作戰的友軍。第六兵團的兵團司令自然委任為了中野一縱的司令王勇。
襄河縱隊改為第七十二軍后,軍長自然由劉興華擔任,同時他也是第六兵團的副司令員。熊卓然成了這個軍的政治委員。這個軍下轄有三個師,原第二十旅與原襄河縱隊第三旅一部合并,成為這個軍的第二一四師,錢雄風擔任這個師的師長,李清成由原來的副旅長升任為了政治委員;原襄河縱隊第一旅與在雙堆集戰場上投誠過來的國軍一一零師殘部重新編組,成為了七十二軍下的第二一五師,師長為第一旅的旅長梁三,原國軍一一零師的師長沈鳳起也被任命為這個師的副師長,成為梁師長的幫手,政委依然由原第一旅的政委姚其剛擔任;原襄河縱隊的第二旅與第三旅的另一部,組成了七十二軍的第二一六師,師長由第二旅旅長華峰擔任,政委則由第三旅的旅長方達擔任。經過這樣的組合整編,七十二軍儼然成了一支擁有三萬人的主力戰隊了。
但是,這個新組建的第七十二軍雖然規模龐大,劉興華卻十分清楚,要想在很短的時候間把這支新軍整合成一個整體,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襄河縱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成為了一支正規的野戰部隊,從上到下都揚溢著一種喜洋洋的氣氛之中,只是慶祝的成立大會開過之后,雖然名稱與實質都發生了改變,但是對于汽車連來說,這種變化的影響卻并不大。
慶祝會之后,各部隊都進行了會餐,其實所謂的會餐也只不過是給大家的菜里添上了一點葷腥,讓大家再一次品嘗到了肉的味道。
夏陽也從上面搞來了一條豬腿,雖然汽車連只有三十多號人,但是怎么說也是一個連,也有自己的炊事員與廚灶。炊事員是一個姓王的老頭子,說是老頭子,實際上還不到五十歲,是個湖北人,當初一直跟著襄河縱隊從湖北過來的,因為在戰斗中腿受了傷,所以走起路來半邊身子總是來回的晃悠著,大家都叫他作王瘸子,久而久之,反倒把他的名字忘記了。當夏陽讓王鵬扛著這條豬腿進入廚房的時候,后面已經跟著了十幾個口中流著饞水的戰士,紛紛自告奮勇著要來替這個王瘸子來幫廚。
“你們呀,當我不知道呀!”夏陽指著跟在自己后面的這些家伙,笑了笑道:“是不是都想多偷吃一口呀?”
“不是!”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答著,卻又在答完之后哄堂大笑起來。
熊三娃也跟在其中,也笑著道:“連長呀,這肉要給大家一起吃的,只不過喝口湯嘗嘗味道總不為過吧?”
“是呀!”眾人一起回答著。
夏陽也笑了笑,卻又回過身來面對著這個王瘸子,問道:“老王,今天你是主廚,你說吧,你要幾個人給你幫忙?”
王瘸子的眼睛快瞇成了一條縫,也露著笑意,看了看夏陽身后那些躍躍欲試的戰士們,對著他道:“連長,今天是個好日子,這條豬腿也太大,要切碎一點,還要多燒些時候,我就多要幾個人幫忙吧,你給我五個人好了!”
“好!”夏陽一口答應著,同時又道:“這些人隨你挑吧!”
“我來!”“我來!”“挑我!”……許多人已經迫不急待地舉起了手來。
王瘸子還是笑瞇瞇地瞇著一雙眼睛,向外望了望,第一個就把跳得老高的熊三娃挑中了,第二個把那個扛著豬腿進來的王鵬也挑上了,然后又挑了兩個人,到最后一個的時候,他卻指了指最外面的張賢,叫著:“于得水,你也來吧!”
張賢愣了愣,他并沒有舉過手,也沒有自告奮勇,但是聽到王瘸子這么叫他,也只好走上了前來。
那些沒有被選中的人都有些失望,只好無可奈何地散去了。
夏陽又交待了兩句,也跟著走開了。
王瘸子一個個的分派著任務,張賢與熊三娃被安排著一個劈柴,一個燒火。自然劈柴的事由熊三娃來做,燒火的事卻由張賢來完成。
很快,熊三娃便劈好了一堆柴,抱著到了張賢的面前,此時大鍋里正燒著水,張賢還在拉著風箱,火燒得很旺,別人有的在淘米,有的在洗菜,王鵬正在給王瘸子打著下手在用斧頭砍著那條豬腿,砍下來后,再由王瘸子細細地切成塊,把皮與肉分開,肥的留下一些去熬成油,瘦的也留下一些要炒菜??匆豢赐跞匙幽沁呥€沒有切好,熊三娃便偷了下懶,坐到了張賢的身邊的柴禾上,說著今天慶賀大會上的事。
張賢也只是一邊聽,一邊用火鉗夾著柴添到灶里面,其實這個慶祝會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好談的,當時他也跟熊三娃一起席地坐在會場之下,也看到了**臺上坐著那兩排人,正中間的就是他原來的對手,那個第六兵團的司令員王勇,劉興華與熊卓然他也都認識,坐在了王勇的身邊,其他的人也是在進入了解放軍后見過的,而唯一讓他有些耿耿于懷的卻是坐在**臺邊上的沈鳳起,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這個人,他就有一種想要馬上沖上去,哪怕是與之同歸于盡的沖動。
熊三娃也在評點著**臺上的幾位首長,當然他最不滿意的還是他的父親熊卓然,在張賢的耳邊又說了不少怨恨的話,張賢心里卻有些悲哀,父子之間如同仇敵,這才是人間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