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景德鎮休息了一晚,汽車連也馬上出發,去追趕跑在前面的大部隊,只是此時天空并不作美,春雨不期而來,灑灑漫漫,走出了數里,大道上便已經泥濘不堪,汽車只能緩緩而行。
到達樂平縣的時候,又聽說前沿部隊已經去了貴溪,按照兵團的指示,與其他二野部隊一起,進占了浙贛鐵路,切斷了東面湯恩伯集團與西面白崇禧集團的聯系。
沒有再多的猶豫,于是,汽車連的目的地再一次改成了貴溪。
開著車沿著破爛的公路往南開著,張賢卻是感慨萬端,看這個樣子,國軍當真得是一潰千里了,比當初與日本鬼子打的時候敗得還要快,想一想當年的豫湘桂大戰,幾個師的國軍被一個團的日本兵追著狂奔,在這個時候,這種的敗退也就不算是奇怪了。仔細想來,國軍縱然擁有先進的武器與裝備,但是在落后的思想與陳舊的作戰方針指引下,依然是一敗涂地,這種失敗從表面上來說,是被解放軍打敗的,實際上呢?真正的敗因還是自身原因。
不過,張賢也一直奇怪,國軍敗得混亂,倒也有情可原;可是解放軍勝的也是如此混亂,卻真真得難以理解。如果國軍里有一支勁旅踏下心來,潛心布置,守株待兔,那么偷襲一次,定然可以毫無懸念地得手。不過,再細想想,此時的大局基本已定,就算是有那么一兩次大捷,對于國軍來說,也已經無法扭轉乾坤了。
由于天氣的原因,陰雨綿綿,道路難行,這一天汽車連并沒有走出多遠,從懷玉山區穿過,到達離著貴溪城還有二十多公里的一處山神廟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下來,雖然下了一天的雨終于停了下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夏陽只好安排在這座山神廟前宿營,準備著明天天亮之后再行上路,還不知道趕到貴溪的時候,前鋒部隊是不是又轉移了呢!
按照慣例,三十輛汽車首尾相接著圍出了兩個很大,可進可退的防御圈,把拉著最重要物品的汽車圍在當中,擔當夜晚警衛的事由隨車隊的兩個連負責,因為司機要在白天開車,所以汽車連里的大部分人都進入到山神廟里睡覺休息,不過,夏陽還是安排了四個人分前半夜與后半夜兩兩輪流著值夜,以配合警衛連的保護工作。
這一次值夜是輪到了張賢與熊三娃值后半夜,同時也就意味著第二天他們兩個可以躲到汽車斗子里去睡覺,而不用開車。
雖然五月已然到來,過幾天就是立夏時節了,但是農歷還是在四月初,晚上的氣候還是有些涼,尤其是在雨后。
張賢與熊三娃迷迷糊糊地被值前半夜的人叫醒了來,睡眼朦朧地揉著眼睛走出山神廟,已然看到了外面燃起的兩堆篝火不知道什么時候熄滅了,只是在風的吹撫下,依稀還有些火星在四處噴薄,火堆旁邊東倒西歪著相互倚靠著幾個警衛連里的戰士,雖然也有巡邏的人在遠處晃悠著,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估計也在半閉著眼打著呵欠。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來到了一個火堆邊上,熊三娃自告奮勇著道:“我去找些柴禾來,點著火暖和一下!”
“還是我們一起去吧!”張賢建議著。
熊三娃點了點頭。
兩個人走出了汽車圍成的圈子,一個哨兵隨口問了一聲口令,熊三娃當先地答著,這個哨兵認出他們來,便轉向了別處。他們向山神廟之后的樹林中走去,覺得那里應該可以找到比較干一些的木柴。
可是,當兩個人剛剛走進樹林,幾乎是同時,被兩個暗藏在陰影里的人撲倒在地,兩雙很大的手同時卡住了他們的脖子,邊上還各自有一個人用一把槍頂住了他們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