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沅陵出來原來著在傍晚前到達辰州縣城,可是過了三角坪,在一個叫做田家灣的地方,前頭帶隊的陳大興的車當先地停了下來,后面的車子也陸續(xù)著停下,夏陽剛剛跳下車想去詢問去,前面的陳大興已經(jīng)跑了過來,告訴他:“連長,前面的橋斷了!”
夏陽怔了一下,連忙跟著他往前面去看。
張賢不由得皺著眉頭,忍不住地道:“真是奇怪了!”
熊三娃側(cè)過頭來,有些不明白地問著:“有什么奇怪的?”
張賢道:“如今是冬天,又沒有山洪,這條路上的橋都是石橋,很結(jié)實的,怎么可能會斷呢?”
“是呀!”熊三娃也覺得有些奇怪起來。
“我到前面去看看!”張賢說著,也跳下了車來。
來到了車隊的前面,此時夏陽與帶隊的孫長存和陳大興正在一座坍塌的小橋前商量著什么,張賢再看看這座小石橋,是建在一條小溪之上,這條小溪并不寬,有水的地方不過一米多寬,一個人一躍就可以過去,而小溪兩邊的坡地卻有五六米的樣子,而且布滿了從山間沖下來的大石頭。這條小溪正夾在兩個山峰之間,公路是沿著靠北的山腳蜿蜒而來,越過了這條小溪后再順著南邊山峰的山腳向南而去。張賢走上了這座寬有十米的橋,橋兩邊保存著完好,只是中間的橋面斷開了一米多寬的口子,隱約還有著一股硫磺的味道。看到了那個口子,張賢也已經(jīng)確定,這并不是天然的斷裂,而是有人故意的破壞,用炸藥炸開來的。
顯然,夏陽與孫指導(dǎo)員也看出了那個斷裂的人為痕跡,張賢已經(jīng)聽著夏陽在對著孫長存說著:“我們真得是遇上了敵人,這是有人故意在搞破壞,不讓我們車隊通過!”
孫長存也點著頭,又看了看天色,建議著:“老夏呀,這天也不早了,我看不如我們車隊先掉頭,去三角坪歇一晚,同時派人與辰州縣城取得聯(lián)系,明天一早就過來修橋!”
從這里到辰州城還有二十公里的路程,孫長存的這個建議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夏陽點著頭,讓人去找隨車隊負責(zé)護衛(wèi)的那個連的連長,要他帶著一個班的人去辰州,同時準備命令車隊掉頭。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后面?zhèn)鱽砹艘魂囖Z隆隆地巨響,就仿佛是發(fā)生了地震一樣,震得整個大地都晃悠了起來。
“這是怎么了?”許多人驚慌失措著,不明所以的問著。
張賢也莫名地緊張起來。
這種地動山搖只是持續(xù)了一會兒的工夫,便平復(fù)了下來,山里一切又恢復(fù)了平靜,只看到后面一股煙塵沖天而起。
后面跟隨的王芹隊長帶著幾個人匆匆地跑了過來,卻是告訴夏陽,車隊后面的山上突然滾下來了一塊巨石,正擋在了公路的中間。
夏陽與孫指導(dǎo)員都不由得一愣,連忙跟著她們過去察看。
陳大興也正準備尾隨過去,卻被張賢一把拉住了。
看著夏陽與孫長存已經(jīng)走遠,陳大興這才問著張賢:“阿水,怎么了?”
張賢地搖了搖頭,面色嚴肅了起來:“大興,只怕我們整個車隊已經(jīng)進入了敵人的預(yù)伏圈里,跑不了了!”
陳大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問著:“你怎么知道?”
張賢抬起頭,四下里望了一眼,悠悠地告訴他:“你看看我們此時所處的環(huán)境!”
陳大興愣了一下,也四下里張望起來。
此時,整個車隊正處于兩山相夾的一個山谷里,過了面前的這座橋,才算是出了山谷。兩邊的山勢都是呈四十五度角聳立著,雖然說不算是太陡峭,但是南方的山與北方的山卻不同,盡管是在冬天里,山上也密布著蒼翠的松柏及沒人的灌木和雜草,對于地形不熟的陌生人突入其中,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如果有支部隊在兩邊的山上埋伏起來,再把這個山谷兩頭一堵,那么進入這條山谷里的車隊,再想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看著這種環(huán)境,陳大興也不由得有些頭痛了起來,點著頭,不得不服氣地道:“阿水呀,你說得不錯,我們是掉進了敵人的埋伏里。”他說著,又有些不安起來,經(jīng)不住地問著:“只是不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
“要是土匪倒是好對付,如果是裝成土匪的國民黨兵,可就不是那么不好對付了!”張賢悠悠地道。
這話,好象是一劑猛針,一下子刺痛了陳大興的心。他也是從國軍里出來的,如果面對的將是原來的兄弟,讓他這個當副連長的又應(yīng)該如何自處呢?只是想一想,這天下哪會有這么巧合的事?十八軍已經(jīng)隨著胡從俊在半年前去了廣東,不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剛才的擔(dān)心完全是一種條件反射。
“賢哥!”看到四下里沒有別人的時候,陳大興經(jīng)不住地又叫回了張賢的本名,卻是懇求著:“要是真得是國民黨兵打過來,你準備怎么辦?”
張賢微微一笑,道:“這天下已經(jīng)是**的天下了,我還能怎么辦?”
陳大興是一個聰明人,馬上明白了張賢的話意,心下里已然寬暢了許多,在他看來,只要有張賢在這里,就沒有過不了的坎。當下頭腦也冷靜了下來,想了想道:“從沅陵出來的時候,沒有聽他們的偵察人員說這附近有國民黨軍活動,我想就算是要搶我們物資的,多半還是土匪!”
張賢卻是搖著頭,鄭重地告訴他:“也許沒有正規(guī)部隊,但是那么多殘兵如果組織起來,也會是一支很可怕的力量,最少對付我們這個車隊區(qū)區(qū)的三百多人,是不成問題的!”
陳大興默然了,又想了想,問著:“賢哥呀,這里面其實數(shù)你的本事最高,夏陽跟孫長存都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沒有那么精的眼光,你說說看,如今我們怎么辦?”
張賢道:“大興,你應(yīng)該知道以我此時的身份,是不好說什么的,但是我也不想在這里坐以待斃。如今你是汽車連的副連長,說出的話還是有份量的。所以,我有什么想法會私下里先跟你說,再由你去說服夏陽來執(zhí)行。夏陽也是一個聰明人,也許會一點就透,就是那個孫長存跟武小陽,腦子死板得很,可能會有阻力!”
陳大興怔了怔,馬上點了點頭。看來,張賢已經(jīng)把這個車隊里的一切都想得很是周道了,其實就是要讓他來當一個傳令兵,而這也是他所樂于接受的。“說吧,賢哥,你現(xiàn)在有什么想法?”
張賢點了點頭,畢竟是跟隨了自己這么多年的老兵,果然一說,他就明白了。當下,他略一沉思,對著他道:“如今的當務(wù)之急雖然說是先要去求外援,不過我估計,剛才夏陽派出去辰州聯(lián)絡(luò)的人可能到不了縣城,敵人既然能夠精心地來布置這個埋伏,定然也會想到這一點,肯定會在半路上截殺。”
“那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