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的確是實在的,眾人也心里有數,就算是跑到了最后一重院子里,也是逃不脫的,不過幸許不至于被呂奎安迷魂。
“是我說往這里來的!”張賢悠悠地站了起來,同時告訴著他們:“我覺得這個大雄寶殿里應該有一個秘密通道、或者密室什么的!”
“哦?”大家不由得都一愣,陳大興忍不住地問著:“阿水,你怎么會這么想?”
張賢老實地道:“那兩個趕尸匠帶著兩具尸體殺了人,就應該連夜逃走,可是我們來的時候,廟門卻還是從里面栓著的,這座廟又沒有后門,后面就是山,難道他們會跑出去又翻墻進來把門栓好,然后又翻墻出去嗎?”
經他如此一說,大家的眼睛都不由得一亮,肖劍的靈光一閃,也不由得跟著道:“是呀!這么明顯的一個問題,我怎么會沒有想到?”
張賢接著道:“老和尚的兩個徒弟也不見了,而那條狗卻是跑到這個大殿后門口倒斃的,看來這條狗一定是追著要到這個大殿里來。剛才你們可能都沒有注意到,有血跡是進入了這個大殿,我猜想這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我卻沒有看到血跡從前面出門。”
所有人的都不由得一怔,隨即便四下里翻找了起來,他們當然明白張賢的問題,那只能是一個,就是這個大殿里有暗室或者是通向外面的通道。實際上,張賢還有一點卻沒有說出來,這個寺院如果沒有一個秘密通道通向外面,根本就是一個死地,老和尚能夠在這里安身立命,自然會有他呆下來的保證。
可是,令人失望得很,大家捂著口鼻,幾乎將這個大雄寶殿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那個開啟地下密室的機關。很快就半個小時過去了,大殿里的煙卻是越來越濃,令人窒息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賀強跟在熊三娃之后倒了下去,這一回是真得倒下去的,武小陽還以為他又在裝,抬起腳來想要踢他一下,哪知道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也軟弱無力,也跟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但是他的腦子里卻是異常得清醒,這就如同是喝多了酒一樣,想要掙扎著爬將起來,卻是無論如何也翻不過身來。
肖劍也倒在了佛像的旁邊,緊路著陳大興也倒了下去,然后是張賢,最后是老山羊。倒下去的人都是與武小陽一樣,腦子里還有著一種清醒的意識,卻是渾身無力,他們都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這種清醒的意識也終將迷糊。
外面傳來了一個土匪的喊聲:“我說,也差不多了吧,這半天了,里面都沒有動靜了,這些解放軍可能已經被迷了魂!”
而呂奎安卻是不以為然地道:“再等一等,再等十分鐘。這些解放軍詭計多端,大家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聽著外面的一問一答,張賢不由得一陣苦笑,難怪呂奎安活的會比別的特務活的命長,他的確是過于小心了,在這個馬上就要大獲豐收的時候,他卻還能夠穩坐釣魚臺,不急不噪,確實是非比尋常。
“我說特派員,我們亂槍把他們打死也就算了,為什么非要活捉他們呢?”一個土匪不明白地問著。
呂奎安卻是笑了笑,道:“你們不知道什么是奇貨可居吧?呵呵,死的能換多少槍彈?還是抓活的好,到時可以要挾那些解放軍,實在不行,還可以用他們去換些槍彈補給!”
“呵呵,還是特派員想的周全呀!”幾個土匪一起拍著馬屁。
張賢卻很無奈,他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呂奎安發現這個解放軍的小分隊里的自己時,會是怎么樣的一種表情;同時也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所處位置的尷尬,雖然當初自己加入解放軍是迫不得已,但是在常德的時候,韓奇親自出馬要求自己脫離解放軍,回歸國軍來當這個湘西的**復國軍的總司令,卻被他回絕了;到現在,他也沒有后悔過自己的選擇,尤其是到了湘西看到這些土匪們的殘暴與禍害,更是不愿意與之為伍。只是,自己真得當了他們的俘虜,那才是一種難以承受的羞辱。
正在張賢胡思亂想,迷迷糊糊之際,卻猛聽得這座高大的如來佛相里面傳來了“卡嗒”地一聲響,那座蓮臺忽然向兩邊錯開來,露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洞來。聽到聲音,幾個頭腦還有些清醒的人,馬上睜大了眼睛,不由得順聲看去,只見煙雰涌動之中,一個背著槍的女人從里面爬出來,跟在她后面的還有一個光著頭,穿著袍服的小和尚。
這個女人首先來到了陳大興的面前,愣了一下,聽著外面的人已經在喊了:“差不多了,還有五分鐘!”她沒有再猶豫,招呼著那個小和尚,讓小和尚在里,她在外,把陳大興抬了進去;然后她又飛快地出來,屏住呼吸,就近地把肖劍也老山羊抬了進去,連肖劍背上的無線電報話機也沒有忘記,一并拿了進去;等這個女人來到張賢的身邊時,借著窗欞中射過來的光線,張賢這才認出來,她正是昨天小分隊救過的那個叫做謝三娘的當地婦女。
謝三娘的手腳十分麻利,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邪勁,連拉帶拖著,把張賢、武小陽、熊三娃與賀強都塞進了如來佛座下的蓮花座里,她又出去看了一圈,拖著武小陽掉落的那把狙擊步槍進來,已然累得氣喘吁吁了。這個時候,門外的呂奎安已經在大聲地命令著:“過去幾個人,把門給我撞開,把窗戶也給我打開,先把里面的煙放一放!”
隨著呂奎安的命令聲落,大殿的門外傳來了“咣咣”的撞門聲,震得整個大殿頂上的灰塵都撲簌簌地落將下來。
謝三娘已然顧不得坐在那里**了,連忙爬將起來,對著那個小和尚拍了拍手,這個小和尚馬上明白過來,也不知道碰了下邊上的什么機關,只聽得“卡嗒”一聲響,那個張開的蓮座又合將了起來,立時蓮座底下一片得漆黑,仿佛是與塵世已然隔絕的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