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徐海波!”當徐海波大踏步地走過來的時候,這片松樹林里剛才還沸沸揚揚的場面頓時平靜了下來,林子里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自己軍長的身上。隨即發出了一聲歡呼,仿佛是一群迷途的羔羊終于見到了久違的頭領一樣。
“大家聽我說!”徐海波已經站到了剛才呂奎安所站的那塊大石頭之上,揮著手示意著大家安靜下來,大聲地對著眾人高喝著:“我想問大家一句,是愿意跟著呂奎安和這些土匪組在一起,與**打仗?還是愿意跟著我沖破封鎖線,回四川或者云南呢?”
其實這樣的問題根本就無需多問的,林中的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著:“我們愿意跟著徐軍長!”“我們跟你走!”……
徐海波點了點頭,這才告訴著大家:“好!我現在老實跟你們說,今天,那個呂隊長拿著委任狀要我來當這個**護國軍的總司令,我知道,這其實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我沒有答應,于是他就把我抓了起來。現在我之所以能夠站在你們大家的面前,是因為土匪自己內哄,我趁機逃了出來,大家不要相信那個所謂的特派員的胡亂語,我們從益陽走到辰州,也跟解放軍打了不少的仗,如今我們這種情形,根本就是無力回天,所以我才會為了大家著想,不想讓大家去做無謂的犧牲!”
“軍長,你的意思我們大家都明白!”那兩個營長之中的一個當先大聲地說著。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呀,我們聽軍長的!”……
“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們就不要怕什么了,你們大家都是英雄好漢,我們現在就去把這些土匪收拾掉,然后我帶著大家走出湘西!”徐海波大聲地鼓動著。
松林里,那些十四軍的殘兵們開始群情激奮了起來。
看著已經被徐海波調動起來的兵情,張賢和熊三娃對視了一眼,張賢知道這里已經不用他來操心了,對著熊三娃道:“走,我們還是回廟里去!”
“回廟里?”熊三娃有些不解。
張賢點了點頭,道:“是呀,從那里可以抄一下這些土匪的后路!”
熊三娃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當呂奎安擊斃曾獨眼的時候,所有的土匪都不由得嚇傻了起來,連黑膀子也經不住地頭上直冒著冷汗,慶幸著那個被打死的是曾獨眼,而非自己。
而曾獨眼手下的人,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可是此時已然有些群龍無首,紛紛拖著槍就要逃下山去,呂奎安知道,這些人還必須要籠絡住,當下又對著空放了兩槍,立時將這些沒頭蒼蠅一樣準備開溜的匪徒們嚇住,他大聲的怒吼著:“你們誰要是敢跑,我的槍可是不張眼的,就看你的兩條腿跑不跑得過子彈!”
果然,這一聲吼叫,讓那些已然邁開步的土匪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紛紛轉過身來恐慌地望著這個特派員。
“你們大家聽著,曾獨眼被我打死了,這是他咎由自取,跟大家是沒有關系的。”他先把這些人穩住,然后又接著道:“如今,你們已經都是**護國軍里的士兵,雖然我們條件有限,但是軍法卻是無情,如果還有人膽敢開小差出逃,那么曾獨眼就是你們的下場!”這又是一通威脅。
寺廟門前的空地上,上百名土匪們老實得如同柔順的羊,再沒有人敢于出頭造次。
“當然,我也在這里可以向大家保證,只要你們能夠忠心耿耿地跟著我,等國軍反攻過來的時候,我可以保證你們大家都可以成為官長,每人都會賞賜黃金十兩!”呂奎安又在利誘著。
也不知道是威脅起了作用,還是籠絡起了作用,這些匪徒們竟然當真得被他左右了,服從地按照他的命令排成隊來。
遠處,陳大興與肖劍把這一場戲都看在了眼里,卻也同時不得不佩服這個國民黨特務的手段,能夠服眾,尤其是能讓這些無法無天的土匪服服帖帖,想一想,他們都沒有這個能耐,特務也好,殺手也好,的確不是常人能夠做得了的。
可是,正在呂奎安長出了一口氣,以為終于是擺平了這些誰也不服的兩服土匪之間的內哄之時,卻聽到了龍泉寺東面的那個樹林里喊出的齊齊殺聲,那邊正是那些十四軍有殘兵,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等他多想,剛剛平息不久的槍聲便再一次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是齊齊對準了以他為中心的這些正列著隊的土匪兵們。
這些匪兵們,天生有著一種為了逃生而隨機應便的能力,不等呂奎安命令,便已經四散開來,各自找尋著掩身之所,以躲避那些如狼似虎的十四軍殘兵的攻擊。
“這個阿水還真得有辦法!”肖劍在這個時候已經悄悄地來到了陳大興的身邊,對著他夸贊著張賢:“他真得把這些殘兵鼓動起來了!呵呵,看來,這個徐軍長還是很識實務的呀!”
陳大興只是點了點頭,他已然無暇回答肖劍的疑問,他的眼睛卻是盯著廟門前正在指揮著的呂奎安,此時他雖然顯得有些慌亂,卻還強自鎮定著,正指揮著那些匪徒們退進廟里,想來是想以這座寺院為依托,進行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