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彭青云一臉陰沉的面孔,張賢終于明白了這個湘西土司的擔心,的確,身處在他的這個位置之上,對于改朝換代這么大的事來說,或許自己的即得利益即將失去,他不擔心害怕那才是怪呢!
彭長安顯然是彭家的一個異類,聽著父親的話語,眉頭卻是皺了一皺,不以為然地道:“爹呀,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們把地分給窮人,不也是大悲于懷嗎?**也是講道理的,怎么會革了我們家里人的命呢?”
聽著彭長安的話,彭青云瞪了他一眼,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些什么。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彭長平找了過來,進來的時候,向著張賢與熊三娃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對著彭青云道:“爹,荊軻寨的荊若峰過來拜訪!”
荊若峰,張賢與熊三娃同時記起來,那是荊軻寨的族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子,比彭青云的年歲要小了一些。
彭青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站起了身來。
張賢與熊三娃也便一起站起身,只聽著彭青云拱手對他們兩個人道:“兩位同志,本想跟你們好好聊聊天的,只是家里有客來訪,我們改天再聊吧!”
張賢點了點頭,道:“好!”
彭青云這才對著彭長安道:“長安,把兩位同志送回客房!”
彭長安答應著,彭青云在彭長平的引導之下走出了這座佛堂,張賢卻是耳聽著彭長平十分不解地問著:“爹呀,荊軻寨跟我們是世仇,荊若峰那個老頭子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彭青云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不過,張賢卻很清楚,彭長安帶著白桿兵去打曾獨眼,也算是幫了荊軻寨的一個大忙,荊軻寨與彭家堡雖然是世仇,但是這種表面上的禮上往來還是要做的,中國人重的還是禮義!
“老爺子!”張賢忽然在后面叫道。
彭青云怔了一下,回過頭來。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老爺子能夠答應!”
“是什么?請講?”彭青云問著。
張賢道:“我們與這個荊若峰也算是相熟,想跟著去見一見,不知道方不方便?”
彭青云又是一愣,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我只怕不你們不方便,既然你們認識,那就一起見一見也無妨!”
而彭長平卻回過頭來,看著張賢,臉上露出了一種異樣的不滿,但是這種表情也就一閃而過,卻沒有逃過張賢敏銳的目光。
跟著彭青云再一次回到廳堂里的時候,這個廳堂里,彭家的二少爺彭長順正在陪座著一位客人,從這個客人的背影張賢便認出來,這正是荊軻寨的荊若峰。在荊若峰的身后,還站著一個高大健壯的青年,那個人張賢也認得,是荊若峰的一個子侄,叫做荊揚。
“哈哈哈!”人還沒有走進廳堂里,彭青云當先的笑出聲來,也算是以聲音作為前導,免得給人唐突進來的感覺。
聽到聲音,荊若峰連忙站起了身來,對著廳堂門口剛剛走進來的彭青云拱著手:“彭老爺子有禮了!”說著作了個揖。
“哪里!哪里!”彭青云一步走過去,扶住了他的雙手,沒有讓他拜下去,卻還了一個禮道:“同禮!同禮!”
這兩個人一番客套,彭青云親切地招呼著荊若峰在客位的上首位置上坐下,不知情的人看他們的這個樣子,好象兩個人是十分要好的朋友。當荊若峰抬頭看到彭青云后面跟進來的張賢與熊三娃的時候,不由得又站了起來,愣愣地望著他,臉上一付奇怪的樣子:“這不是于同志嗎?你……你們怎么也會在這里?”
張賢也向他拱了拱手,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走在最后面的彭長安搶著道:“呵呵,于同志剿匪受了傷,在我們這里養傷呢!”
“哦!”荊若峰點著頭,重新落座。
張賢和熊三娃也在彭家父子的招呼之下,于荊若峰的下首座下。
有人奉上茶來,直到這個時候,荊若峰這才當先的開著口:“彭老爺子,上一次承蒙你家三公子帶人替我們荊軻寨解圍,本想前兩天就過來道謝,只是身體因為那次受了點傷,直到今天才過來,實在是有些晚了!”
“呵呵,荊老大說得哪里話?我才是慚愧至極,那一次也只是毗鄰之忙,何足掛齒,呵呵,你要謝謝還是應該謝謝他們解放軍,要是沒得他們,就算是我們彭家堡頃村全出,只怕也為時晚矣!”彭青云也客氣地回答著。
張賢也只好出來客氣兩句,倒是熊三娃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這兩個老人互相扯東扯西地說著客套的話,全不似一對仇視多年的敵人。
話扯得多了,卻有一件事始終縈繞在張賢的腦邊上,曾獨眼帶著人圍捕荊軻寨,為的只是那個沒個影子的寶藏,那些也不知道是何物的寶藏卻到底是有沒有呢?只是這個問題也不好在這里問出口來,他也知道即使問,荊若峰只怕也不會說的。
卻也在張賢剛剛想到這里的時候,耳聽著彭家的**彭長順問出口來:“荊伯,曾獨眼說你們荊軻寨里藏著什么寶貝,到底是什么呀?”
荊若峰稍一遲疑,非常肯定的搖著頭:“這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傳來的話,肯定是有人跟我們荊軻寨有仇,所以才會造這個謠!”說著,有意無意地望了望彭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