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娜摟著有些嚇壞的小虎,忽然猛地咳了一聲,立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中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喜歡窩里斗!”王金娜說出了話來,聲音不高,但是可以讓所有的人都聽到:“從清朝覆滅開始,中國的內(nèi)斗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東洋人打來了,這才稍稍好一點,可是東洋人一走,馬上國共內(nèi)戰(zhàn)就開始了!哎!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別把東洋人趕走的好!那樣一來,反而可以讓大家都團(tuán)結(jié)一下!你們一個小小的田家寨,就這么點人眾,也分得這么清楚,搞得自相殘殺,實在是太可悲!太可嘆了!”
王金娜的話就象是一潑冷水,澆到了在場所有人的頭上,就算是澆不透無法看到的心,也澆得人落魄失神。田壯壯當(dāng)先地反應(yīng)了過來,點著頭,嘆了一口氣,道:“是呀,我們都是田家寨的人,都是姓田的,一個老祖宗下來的人,自相殘殺又為哪般呢?”他說著,當(dāng)先地從田瘌痢的頭下放下了手槍。
“是呀!壯壯哥說的對!我們?yōu)槭裁匆韵鄽垰⒛兀俊币呀?jīng)有人在大聲地附和著了,那些包圍過來的兩方面的人,也都有些動容起來。
田瘌痢稍微想了一下,馬上也附和了起來:“壯哥說得不錯,我們兄弟之間就算是有分歧也應(yīng)該坐下來好好的來談,怎么可以動刀動槍地自相殘殺呢?”他說著,作出了十分后悔地樣子,接著道:“壯哥,我看今天晚上,我們各自帶著人散去,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后再不要提。明天一早,大家都到聚義堂里來,再商量以后的事!你看怎么樣?”
聽著田瘌痢的話確也有些道理,田壯壯想了未想,馬上應(yīng)答著:“好,那就這樣!”
張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這個結(jié)局對于他來說,是根本就沒有想到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處理了。
其實,沒有想到的何止是張義,便是張賢也沒有想到,可是他看著田瘌痢那閃動的眼神,卻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一種很難相信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我們各歸各家,明天再談!”田瘌痢當(dāng)先地道,說著,就要大踏步地離開護(hù)衛(wèi)隊的包圍,這些護(hù)衛(wèi)隊的人卻有些遲疑,并沒有放開一條路來,而是詢問一樣地看著田壯壯。
田壯壯想了一下,揮了揮手,命令著:“好!放他走,明天再談!”
護(hù)衛(wèi)隊的人讓開了一條路來,田瘌痢連忙從放開了這個空檔中走過。那些護(hù)衛(wèi)隊員們又生怕他搞鬼,槍口依然對準(zhǔn)著這個田家寨的二寨主。
出了包圍口,田瘌痢的腳步很慢,在走過王金娜身邊的時候,他驟然向前跨了一步,在王金娜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從她的身邊把小虎拉了過去,幾乎是瞬息之間,已然將小虎摟到在了身前,一轉(zhuǎn)身的同時,**槍從他的懷里掏出來,隨著保險栓的響聲打開來,頂在了小虎的頭上。
“姆媽——!”小虎不由得驚叫了起來。
“小虎——!”王金娜也嘶聲大喊著,就要撲將上去。
“誰敢動一動,我就打死他!”田瘌痢此時就象是一個惡狼一樣的大聲嚎叫著,警告著場上所有的人。
張義一把拉住了要撲上去的王金娜,立時,王金娜的哭聲悲天而起:“我的兒子!把我兒子還給我!……”可是,她如何也掙脫不開張義強(qiáng)有力的臂膀。
“瘌痢頭!你無恥!”田壯壯也憤怒了起來,怒聲大罵著。
場中所有的人都滿臉的怒容,便是田瘌痢自己手下的人,也不由得輕搖著頭,這些做土匪的人,其實也是盜亦有道的,人在江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誠信,無疑,這一次,田瘌痢太讓人失望了。
田瘌痢卻是一聲鬼笑,得意洋洋地道:“壯哥,做事要留一手,呵呵,你以為我就這么好對付嗎……”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猛聽得“崩”的一聲槍響,隨著這個響聲,他也向后仰面摔倒,一顆子彈準(zhǔn)確無誤地打中了他的眉心,那個彈孔里只流出了很少的血來,田瘌痢睜大著眼睛,到死也沒有看清楚這顆子彈是從哪里飛過來的!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