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此時是無比得興奮,同時卻又有一些擔憂。興奮地是他們終于在通關西面的隘道口堵住了西逃的國軍殘兵,不管這支部隊是哪一個部隊的,總算是有了一些收獲,最其馬可以對得起了這三天以來沒日沒夜的奔跑與顛簸。可是另一方面,他的擔憂卻是出自自己大哥張賢的警告,還不知道這股國軍殘兵的數量與戰力如何?又是哪一支部隊。不過,對于張義來說,不管是哪一支的國軍部隊,此時在他的眼里都是一群殘兵,一群烏合之眾,在昆明以東的八里鋪,他冒了一次險,以一個營的兵力解決了對方一個團的兵力,嘗到了從未曾有過的甜頭,便已然飄飄然了起來。
而在張義的這個營里,還是有一些人感到擔心的,除了教導員左安江之后,最為感到不安的當數副營長田壯壯了。如今,在這個第一營里,很大的一部分兵源是來自湘西,是他帶來的人,他也知道,他的這個副營長不過是一個掛名的職務,雖然有名無實,但是總算是與以前所說的土匪脫離了關系,有一失必有一得,如今這天下是**的天下,倒是也很安心。只是有一點他的心里卻不痛快,張義用起人來狠得如同對待牛馬,雖然說當兵的就是吃得了苦,他也不怕吃苦,可是對他來說,跑個三天三夜的山路,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雙腳早就起了大泡了,他強忍著跟上隊伍,現在走起來還是一瘸一拐的;何此是他,在第一營里,很多人也是如此。走路都費勁了,那還哪里能打仗呢?已經有很多他帶來的人在跟他發起了牢騷來,田壯壯嘴里雖然還在勸慰著大家,心里面也老大的不高興起來。已經有人這么想,說是張義為了爭搶戰功,才這么不把大家當**!實際上,在第一營一路跑來的路上,也有很多的人掉了隊。
看到張義一臉信心地走過來,田壯壯重新穿好了草鞋,張義的眼尖,也看到了他腳上的血泡,對于這個親戚加朋友的伙伴,不免有些關心,問著:“怎么樣?還走得動嗎?”
田壯壯白了他一眼,強自站了起來,咬著牙道:“我是走得動,只是怕很多人走不動了!”
張義點了點頭,在他的身邊坐下來,也脫下了他的草鞋,伸出自己的腳板來,田壯壯驚訝地看到他的腳上也有兩個大泡,只是這兩個泡已經被挑破了,皮都有些發白,想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愣愣地看著張義的腳,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
“呵呵,其實我的腳昨天就起了兩個大泡,只是現在好多了,也不痛了!”張義告訴著他。
本來,田壯壯還想當著張義發個牢騷的,這個時候聽著他如此一說,心下里卻不由得慚愧起來,看來,自己這個常跑山路的人,還是比不了張義的意志,他不僅是把別人當成了牲口,也把自己當成了牲口!
“再堅持一下!勝利馬上就要到來了!”張義穿上了鞋,拍了拍他的肩膀。
田壯壯點了點頭,也忍住了痛,只當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可是,他的心里還有一些話想說出來,不盡地問著:“義哥,你說我們這么點人,能擋住這些國民黨兵嗎?”
“怎么不能呢?”張義卻是毫不懷疑地道:“他們都是些殘兵敗將,現在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戰斗能力,就算是一個軍來,打他們一下,他們就會馬上抱頭鼠竄,沒有一點還手之力,你還擔心什么呢?”
田壯壯愣愣地看著他,卻是搖了搖頭,警告著他:“義哥,當初我也跟你這么想過,但是不是每一個國民黨部隊都象你說的那樣的!在湘西的時候,有一股國民黨敗兵,他們的長官叫做徐海波,我還想把這股敗兵收編過來呢!可是,后來我吃了他們的虧,差一點反被那些敗兵抓到了!”
一聽到徐海波的這個名字,張義不由得渾身一震,馬上想起了在八里鋪便聽到了徐海波的消息,這個徐軍長對他來說并不陌生,想一想當年跟著自己大哥的那些手下們,也并非等閑之輩,都是些有些本事的人,如果自己遇到的真得是他們中的某個人,或許還真得要想一想如何對付的。只是在這個時候,他還要鼓舞士氣,當下笑了一下,對著田壯壯道:“壯壯呀,你看剛才我們在這里打了他們一下,他們馬上龜縮了回去,呵呵,如今都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連頭都不敢露一下,這些國民黨兵都嚇破膽了,等一會我們再發動一下政治攻勢,對他們喊喊話,我保證會有不少的人舉手投降過來。”
田壯壯盯著張義看著,忽然覺得如今的張義已經遠非當初他在湘西見到的時候那么謙和了,變得有些狂妄了起來,他不由得問著:“義哥,你知道被我們堵住去路的敵人有多少兵力嗎?”
張義搖了搖頭,只是道:“有很多,我在望遠鏡里看到他們的隊伍很長!怎么也有千把人吧!”
“這么多人呀?”田壯壯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沒有什么好怕的!”張義還是如此得自信:“就是來再多的人,我們也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只要我們堅持到天黑,那么我們后面的部隊就可以趕上來,這就是勝利!”
田壯壯無話可說,只能默然接受,對于張義,他還是有多幾分的信賴。
可是,張義還沒有離開,宋鐵蛋便從后面跑了過來,一看到張義,已然是喘起了粗氣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向他報告著:“副團長……有……后面有情況!”
“什么情況?”張義雙目緊盯著自己的通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