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興華的電報里,張義感覺得到劉軍長所擔心的是什么,大家都是中國人,他也想以最節(jié)省的方式,來和平的解決這股敗兵,這就需要很大的智慧了。
如何能夠擋住這些敗潰下來的敵軍,又能以雙方最小的代價,來達成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這的確讓張義傷透了腦筋。
從墨江城出來,向西要過阿墨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走忠愛橋,這也是一座鐵索橋,橫跨在阿墨江的兩岸。張賢走過了這條鐵索橋,卻在奇怪著蘇正濤為什么沒有把這座橋也一起炸掉呢?不過想一想看,實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此時元江大戰(zhàn)已然是東邊百里之外的事了,蘇正濤要跑也早就跑得遠了,便是不炸這座橋,后面的追兵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追將上來。
一步捱著一步,過了阿墨江,張賢知道前面還有一條大河,那就是把邊江,只有過了把邊江,就到達了無量山區(qū),那邊是普洱縣境,離著十二版納就很近了。也許,十二版納就是蘇正濤的目標所在。的確,如今十二版納的車里機場,已然成為了所有敗逃的國軍唯一的希望所在,解放軍的力量還無法觸及深藍的天空。只是,那座機場真得可以成為救命的港灣嗎?張賢卻覺得好笑,到這個時候,這么多的人,國民黨又要準備多少的飛機來接呢?就算是有人僥幸地逃離了云南,難道去海島上就可以得到安全了嗎?不過,想到十二版納,那里的確是一個三不管的亂世天堂,幾步之遙的國境線,漫長無際,淹沒在莽莽的熱帶森林里,只要是鉆將了進去,后面的追兵再找,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忠愛橋的西面是回龍街,再往西便是這條茶馬古道上的重要商鎮(zhèn)通關了,到了通關,或許就可以打聽到解放軍的下落,此時在阿墨江以西如果出現(xiàn)解放軍,那只能是七十二軍的第一團里的部隊了。
在到達回龍街,在一處小店里歇腳的時候,張賢便聽到從通關那邊過來的人在談論著通關西面發(fā)生的戰(zhàn)事,他馬上豎起了耳朵,果然從這些人的口中得到了解放軍的消息,這個消息令他都有些感到驚訝,無疑,通關以西的戰(zhàn)斗顯然是他們七十二軍里的部隊進行的,十有八九就是他們的營??墒瞧浣Y果卻有些意外,那支解放軍并沒有攔住國民黨殘兵的敗退,而是讓出了道路來,使那隊國軍殘兵可以順利通過。如果打仗的那支部隊是張義的營的話,顯然自己的這個弟弟好大喜功,沒有聽從自己的警告,以一個營的兵力,根本就擋不住敵人成百上千出逃的路。
他原以為,那隊沖出去的國軍殘兵就是蘇正濤的部隊,可是細問之下,那個過來的客商告訴他,還有一支很大的國民黨隊伍進入了無量山區(qū),老百姓都躲了起來,生怕被這些潰兵們禍害。而前一支國民黨兵的長官姓徐,這后面的一支國民黨兵的長官姓蘇。
張賢馬上明白了過來,前一支國軍部隊定然是徐海波帶領的,只是他有些納悶,接道理說來,徐海波應該早就離開了建水和開遠,怎么這么些天以來,才剛剛過了通關鎮(zhèn)呢?不管怎么說,看來徐海波還是過了那處生死的關口,而顯然,蘇正濤還是沒有逃脫被堵的命運。他想到蘇正濤的時候,卻又不由得想到了高偉來,如果按行程,他已經(jīng)走到了高偉的前面,只是不知道此時的高偉,帶著他的那幾百號人又到了哪里?
謝過了這位為了討些財氣而不惜奔波在這兇險的茶馬古道的商人,張賢此時已然是歸心似箭,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自己當成了解放軍中的一員。
按照那個過來商人的話,張賢推測著此時蘇正濤的第九軍與張義的第一營的位置,蘇正濤的第九軍人數(shù)眾多,而且攜家?guī)Э诘模孕袆颖厝痪徛?,此時最多也就在通關附近;既然張義已經(jīng)與徐海波交過了手,那么定然也在那片區(qū)域里,而過了這么一天之后,只怕第一團后繼的兩個營馬上就可跟將上來,而在那兩個營沒有到來之前,真得不知道張義是不是還那么大意與大膽,敢于在茶馬古道上,再一次布防陣地,以堵截蘇正濤部隊的前行。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張賢的擔心越發(fā)得急迫了起來。
張賢不敢沿著這條大道奔向通關鎮(zhèn),生怕遇到了蘇正濤的部隊,只好從北面穿過山林,準備著繞過通關,趕到國民黨第九軍的前面去,也正是這么一個無巧不巧的巧合,當他到達龍?zhí)兜貐^(qū)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沿著小路奔向通關鎮(zhèn)西面去的同志們。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