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義的帶領之下,一行人沿著被包圍的這股敵人外圍轉了一圈,張義與曹爽、夏陽等人對著敵人的布陣指指點點,又對著外圍的地形來回討論著,但是張賢卻發現有一個問題值得研究,這些美國兵之所以如此得有恃無恐,除了武器與火力的強大之外,可以看出來,這個營里的指揮官也并非等閑之輩,能夠做到身處重圍之中而不亂,還能夠組織有限的兵力進行反撲,就已經說明了這個指揮官的不同一般,可能他們遇到的就是一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對手。
回到了團指揮部里,此時的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冬天的夜來得太早,本應該早些休息一下的,但是面對著咫尺而立的敵人,在這一個還沒有解決掉戰斗的的戰場,一切都是危險的,如此的夜反而顯得更加緊張起來,因為大家都知道,白天無法突破的敵人火力,在晚上的時候,一定會打些折扣。因為晚上視力所及,夜幕倒是成了最好的掩護,所以夜戰是必行的。
“敵人聚成一團,以汽車圍在四個角上組成防御陣地,可以互相支持,里面支著帳篷為的就是士兵們好好休息!他們的陣地是以防御為主,依托著被保護在里面的炮火支援,我們如果想要順利地攻下他們,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張義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重新評價面前的對手,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他們這是在欺負我們沒有炮!”曹爽恨恨地道:“要是我們有炮的話,對著他們的營地轟上一陣,我就不信這些美國佬是鋼鐵做的!”
張義沒有答話,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人。對于他來說,曹副團長的話說了跟沒有說一個樣子,就是因為沒有重武器,所以這一仗才會指導得如此艱難,所以才要以智取勝,如今發這種牢騷根本就是無計于事。
夏陽思忖了一下,建議著:“我看我們可以把所以的迫擊炮先集中起來!”
張義點了下頭,卻又有些無奈:“下午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這樣做了,可是敵人的飛機來得太快,我們剛剛集中起來的迫擊炮陣地就被他們炸了,損失了不少小鋼炮,如今能夠集合在一起并且有效打出去的只怕不多了!”
聽到團長這么一說,眾人都默然了起來。張賢還是有些感嘆,張義太嫩了,也許是從與南**兵的勝利的興奮中還沒有回過味來,照理說防空這么重大的安排是不可以忽略的,當初在國內打內戰的時候,解放軍還會做些掩蔽來保護自己的炮兵陣地,而到了**,美國人的飛機不知道比國民黨的飛機要厲害了多少,大家卻這樣得不以為然,這才是**三團之所以困難的真正原因。
“沒有炮火支援也沒有關系!”邊上的副參謀長左安江建議道:“我們可以回到當年打鬼子的時候,派兩個連乘著敵人熟睡的時候,摸進敵人的營地里,給他們來一個里應外合,打他們內外夾擊!”
眾人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計謀,也是夜戰中最常采用的戰術。曹爽當先的拍著巴掌:“好呀,我贊成老左的意見,由我帶兩個連親**進去,殺個痛快!”
聽著曹爽的自告奮勇,張賢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在山東的時候,這個曹副團長就跟著當初的王大虎這么深入虎穴中過,那個時候他的十八軍還在蒙陰城,他自己也差一點被王大虎得了手去,想來深入虎穴這種事對于曹爽來說,已然是輕車熟路了,仿佛是穩操勝券一樣。
張義再看了看別人,大家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都齊齊點著頭,只有張賢一聲不吭,沒有點頭,當然也沒有搖頭。
“于得水,你覺得這個意見怎么樣?”在這個時候,張義終于忍不住了,直截了當地問著自己的大哥,他知道在這些人中,沒有誰的戰術戰略眼光可以超得過這位原國軍的少將。
張賢看著自己的弟弟,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怎么不行?”左安江不由得問了起來,曹爽也不屑地看著張賢,仿佛是覺得他是一個膽小鬼。
“是呀,怎么不行呢?”張義也問著。
被所有的人所注目,這讓張賢有些不自在,還是解釋著:“虎底掏心,這是一種奇襲,要在敵人沒有防備、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才可能成功!如今我們都跟敵人打了半天,敵人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嗎?”
被張賢如此一反問,眾人都不由得愣住了。的確象張賢所說得這樣,就算是這群美國人不準備在晚上打仗,但是他們肯定會預防志愿軍的夜襲,肯定會在四下里警戒,不是誰說想混進去就可以混進去的。
“也許……”左安江想了一下,猜測著道:“也許敵人一時疏忽,想不到我們會這么打呢!”
“這種事情不能靠猜的!”張賢卻是一本正經:“沒有必勝的把握那還不如不打!”
張義當先著點起了頭來。
“那你說怎么打?”曹爽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問著張賢。
張賢再一次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哼!”曹爽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道:“于得水呀,不是我說你,你這個連長也才剛剛提拔上來,不要動不動就想當然這樣,或者想當然那樣,沒有行動的時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們如今坐在這里就是要討論出一個法子來,把我們面前的敵人吃掉,你卻盡在這里給大家潑冷水!”
張賢低下了頭去,一聲不吭,這個曹爽曹副團長當真得就是一個不到黃河不掉淚,不進棺材心不死的貨色,如今還在想著要吃掉對手,卻不想了想**三團的困難處境,想了想當初蒙陰之戰的時候,自己還差一點死在這個家伙的手里,張賢便十分得不快,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的火氣他早就被磨滅光了,如今的心胸反倒開闊了起來,憑著曹爽的訓斥,也只能讓他覺得好笑。
“老曹!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張義已經不高興了起來,板起了面孔,聲音也鄭重起來:“就算我們是團長、副團長,也要聽一聽下面連長、營長的意見,如果沒有基層的意見反應上來,那么我們就是紙上談兵,就是**!”
張義的話果然有些份量,一上來便上了綱,上了線,引用的還是毛**的觀點,說得曹爽面紅耳赤起來,連忙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義并沒有理會他曹爽的辯解,接著道:“于連長發表意見怎么就是潑冷水呢?我就認為他的意見是對的,夏陽,你覺得呢?”
見到張義來問自己,夏陽這個時候也只能是點了點頭,他總不能不護著自己的手下而去幫襯這個從天而降著跑到**三團里來的曹副團長。
畢竟在**三團里,大家都是熟人熟臉,曹爽只能算是一個外來的和尚,就算是會念經,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被排斥在外的,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暗自生氣,干脆氣鼓鼓地不再說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