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認識他?”張賢看著潘飛的表情,明知故問著。
潘飛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一下頭,道:“如果他到過武漢,我就可能認識吧!”
“他的確到過武漢,還在武漢呆過很長一段的時間!”張賢告訴著潘飛:“三娃可不是簡單的人,當年他可是武漢警察局局長的親信!”
“如果是他,那就不會錯了!”潘飛點著頭。
“你怎么會認得他呢?”張賢故作不知地問道。
潘飛笑了一下,老實地道:“當年我在武漢的時候,是飛行中隊的成員,我們的隊長就是武漢警察局長的弟弟,所以我們經常去張公館,這樣認識的!”
“呵呵,原來潘同志也當過國民黨呀?”張賢笑道。
潘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顯然,他并不喜歡別人跟他提起那段往事。他的表情沒有逃過張賢敏銳的目光,當下也自我介紹著:“其實這也沒有什么,我也當過國民黨兵,淮海戰役的時候被俘,才成為了解放軍!”
一聽說面前的這個營長也是與自己同樣的經歷,潘飛這才舒展了眉頭。
“呵呵,潘同志是怎么當的解放軍?你也被俘過嗎?”張賢問著他。
潘飛卻搖著頭,有些自豪地告訴著他:“我跟你不一樣,我是起義過來的!”
“起義?”
“對!”潘飛道:“淮海戰役的時候,本來我們配制著要去轟炸解放軍陣地的,呵呵,我早就不想跟著國民黨反動派了,所以那天我開了飛機后,就沒有回頭,直接去了開封,就這樣成為了解放軍!”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是想來這個過程遠非如此簡單。
“那么你的隊長就這樣放你跑了?”張賢忍不住地問道,實際上是想從他的嘴里套出自己弟弟張仁的情況來。
潘飛搖了搖頭,仿佛是陷入了回憶里,想了一下,最終還是發出了一聲苦笑,告訴著他:“他不放我走又能如何呢?其實他也知道,蔣家王朝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那么,他為什么不跟著你一起起義呢?”
“他?”潘飛不由得一聲苦笑,道:“他可是一個蔣介石的忠實走狗!”
聽到潘飛這樣得來說自己的弟弟,張賢有些不快,但還是問道:“你這么恨他嗎?”
“恨他?”聽到張賢這么來說,潘飛連連搖著頭:“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我老實跟你講吧,其實我跟我們隊長的關系是最鐵的,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而且當年也是從抗戰中走過來的,吃過不少的苦。只是他這個人有的時候太愛鉆牛角尖,有些愚忠。其實他比我聰明,對形勢看得也比我清楚,只是因為他自認為宋美齡是他的恩人,所以他覺得不能背叛!呵呵,如果對反動派也講什么情義的話,那就是對人民的反動了!”
可以聽出來,潘飛還是十分得佩服張仁的,但是張賢卻并不喜歡他最后對弟弟所作出來的那斷評價,卻也知道,他的話意是在表達自己的高尚,為他自己的背叛找到了一個堂爾皇之、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們的隊長最終還是放你跑了?”張賢猜測著問道。
潘飛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時我一脫離陣形,他就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去,他的能力比我強很多,所以很快就追上了我,我如何也擺脫不了他,那個時候,其實他只要一發炮彈就可以把我打下來,但是他最終也沒有這么做,一直到我降落他才離去!我知道他是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放了我一馬!”他說著,又有些感慨,道:“有的時候,我還真得十分懷念他!”
張賢點了點頭,看來弟弟張仁也犯了與自己幾乎是相同的錯誤,過于重情重義,到頭來可能害的是自己。
“呵呵,但愿將來打臺灣的時候,你不會跟你的隊長交上手!”張賢有意無意地道。
潘飛愣了一下,這其實正是他最害怕的事情。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