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也紛紛表示著贊同。
張賢卻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經不住地開口道:“追可以追,可是……”話說到這里,他看到眾人齊齊會聚到他身上的目光,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下半截的話收了回去。
“可是什么?”王大虎見張賢沒有把話說完,忍不住地追問著。
“可是……”張賢看了看他,又低下了頭去,尷尬地笑了一下,道:“我是想說還是要大家注意一下,別再中了敵人的圈套!”
王大虎驀然一怔,馬上想到了敵人的磁性戰術,當即點著頭:“嗯,于得水同志的提醒不錯,我們也要防范敵人詭計,不要再追到他們的預設炮場上去!”他說著,馬上命令著陸凡:“陸參謀,你負責通知各團注意,同時也要經常與他們保持聯絡,確定他們的方位,隨時報告給我!”
“是!”陸凡響亮地回答著,轉身而去。
王大虎又把工作分派下去,每一個人負責幾項事務,很快,這個臨時的指揮室里便空了下來,只剩下了張賢這個警衛營長還有些無所事事一樣的跟在他的身后。
王大虎走出了這個隱蔽的帳篷,張賢也跟了出來。王大虎轉過身來,看看只有他再沒有了其他的人,好象心有靈犀一樣地問著張賢:“于得水,我知道你剛才一定還有別的話要說,是不是怕不方便,所以沒有說出來?”
張賢愣了愣,點了點頭。
“那么,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說吧?到底有什么事?”王大虎十分認真地聆聽了起來。
“師長,你覺得我們真得可以打到洪川城嗎?”張賢反而是問著他。
王大虎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這一雙眼睛雖然疲倦困頓,但是卻還是很有神地看著張賢,反問著他:“怎么?你有看法嗎?”
張賢點了點頭,知道王大虎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許作為師長,當著他這個下屬,很多東西是不便于出口來的,他是怕影響士氣。
“這一次的戰役打響以來,我們在經過了第一個七天的攻擊,能夠深入到三八線以南八十多公里以內,其實也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如今第二次攻擊,打了三天三夜都寸步未動,這個時候敵人說是南逃,其實只是一種有計劃的全線撤退,他們其實采用的是層層設阻,邊打邊退的方針以規避我們的兵鋒。下面再打下去,我們還會遇到又一個春川城!”
王大虎細細地聽著,在張賢說完的時候,他的眉頭也緊鎖了起來,其實張賢所說的這些,他也曾考慮過,只是因為有上級的命令,很多事情就算是往深里想也可能無法實現,那還不如不去亂想,想多了倒會分散自己的決心。
“敵人從春川撤走,雖然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是我們的追擊又能夠持繼多久呢?再打兩天我們又會面臨糧彈斷絕的困境,不得不再一次的停頓!”張賢大膽的預測著,這些事情其實很多的志愿軍指揮員心里都十分得清楚,王大虎也是一樣。
“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呢?”王大虎皺著眉頭問著他。
張賢笑了笑,再一次地提醒著他:“如果我們再一次停頓,其實也并不可怕;不過,如果這個時候,敵人就象是上一次那樣,發起了反撲,你說我們會怎么樣呢?”
王大虎知道他說指的上一次,是指第四次戰役的時候,在砥平里作戰失敗后,聯合國軍所發動的反撲行動。那一次,面對著聯合國軍的反撲,志愿軍與**人民軍根本無法抵抗,不得不返身北退,將漢城也只好拱手相讓。只是,這種結果他無法承認,因為這一次的戰役無論是參戰人員上,還是從作戰地區域上,都比上一次的規模要大了許多,這也是自從志愿軍入朝參戰以來,最大規模的一場大戰役,雙方動用的兵力總共達到了一百多人,他無法去想象,如果這次戰役一旦失敗,對于志愿軍和**人民軍來說,將會帶來怎么樣的災難。
見到王大虎不說話,張賢替他說了出來:“其實這也沒有什么不好說的,我們如果不想吃虧,那么就要在敵人發動再一次的反撲之前,回鋒北返,重新回歸三八線!跟上一次一樣!”
王大虎沉重地點了點頭,再一次地追問著:“你跟我說這些話,到底想要告訴我什么呢?”
“也沒有什么!”張賢淡淡地道:“只是想提醒師長,還是早作準備的好!向南追得太遠了,到北返的時候,那就跑得更遠!呵呵,我們追的時候是靠雙腿,到時撤的時候也只能靠雙腿;而敵人退的時候是靠車輪,他們追的時候,還是靠車輪!”
“你是要我違背熊軍長的命令,慢慢追敵?”王大虎忍不住地問道,竟然有了些怒意。
張賢卻是見風使舵一樣,裝出笑容來:“如果師長覺得我的話不對,就當我什么也沒有說好了!”他說著,逃也似地跑開了,生怕王大虎責罵自己。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