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奇猶豫了一下,又接著道:“保羅先生,如果能夠消滅**一個師,那么戰(zhàn)役的勝利自不必說,最重要的是政治上的影響,我想就算是你們?nèi)A盛頓方面也不會再錯誤得認為,當初你們軍方的意見是錯的!”
保羅心里不由得一動,他當然明白韓奇所說的當初指得是什么,那些反對美軍進行韓半島的政客們還在為美軍的敗仗而喋喋不休地哆嗦著,如果在這個時候,聯(lián)合國軍真得能夠消滅**的一個師,那么也可以令那些政客們閉一下嘴了。而這,也正是他去說服阿爾蒙特將軍的一個最好理由。
武小陽從死人堆里抱出來的正是七十二軍的敵工部部長宋明亮,只是此時的宋明亮已經(jīng)有些奄奄一息了,可能他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會被救,所以在瞇著眼看清張賢臉孔的時候,這雙黯淡的眼睛忽然便睜得老大,閃著亮晶晶的光來,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你是于得水?”
張賢知道宋部長的視力不好,把自己的臉湊到了他的面前,十分肯定地道:“是!我是于得水!”
驀然,淚水從宋明亮的眼眶中滾滾而出,在這個時候,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除了宋明亮之外,這個村子里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活人了,張賢還是不甘心,又命令著戰(zhàn)士們到村子附近地方找一找看,或許會有人藏到哪里。
離開了村子,在山頂?shù)臉鋮仓校瑥堎t這才和武小陽把宋明亮放到了地上,呼吸了大口新鮮的空氣,宋明亮的臉上這才漸漸地有了點血色,人也緩和了過來。
“宋部長,你怎么會在這里呢?”張賢等到他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這才再一次問著,他記得宋明亮是隨著二一五師的第一批傷員轉(zhuǎn)運過的北漢江,雖然龍王廟渡口被敵人占領(lǐng),但是他也知道**三團是分成了兩部分,陳大興帶著一個營打阻擊,而隨軍醫(yī)院和那些傷員應該是先向轉(zhuǎn)往了悲回嶺,這個時候宋明亮部長也應該與姚政委他們在一起,到達悲回嶺的。
宋明亮嘆了一口氣,苦笑了一聲,這才道:“我們剛剛過了北漢江,就遇到了敵人攻擊龍王廟,張義和姚政委帶著我們這些傷員立即轉(zhuǎn)移,但是在中途又被敵人追上來沖散了。我跟幾個重傷員被落到了后面,有人作了俘虜,我躲在草叢里沒有被他們發(fā)現(xiàn)。半夜的時候,龍王廟的陣地也被敵人擊破了,陳大興帶著幾十來個人退下來,遇到了我,所以就帶著我一起向北撤退,當時大家都沒有地圖,只知道向北走,中間還走錯了路,又折回來只得沿著公路小心前進!”他說著停住了,大大的喘著氣。
張賢的心不由得沉到了水底,不用想了,剛才那個被敵人在小村里消滅的部隊一定就是陳大興所帶的殘部了,他很擔心陳大興的安危,可是在剛才那些尸體里,并沒有看到有陳大興,于是忍不住地追問著:“后來呢?”
“我們走到這個村子的時候,又在這里遇到了受傷走不動的**三團幾個人,有副團長曹爽,還有副參謀長左安江和參謀田壯壯,他們都是掉隊沒有跟上的!”
聽到這幾個熟悉的名字,尤其是聽到了自己的內(nèi)弟田壯壯也在的時候,張賢的心跳越發(fā)得加速了起來,這幾個都沒有在那些尸體當中,如果他們沒有犧牲,也沒有逃出去的話,在這種情況之下,最大的一種可能就只有被俘了。
宋明亮還在繼續(xù)說著:“陳大興決定在這個村子里暫停一下,想做些擔架,把這些傷員帶走,但是……”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又經(jīng)不住地哽咽了起來,淚水不知不覺間流了一臉,他還是抽噎了一下,又接著道:“敵人突然就到了,本來我們要躲起來的,但是他們看到了村子,當先地向這邊亂打了一通炮,一匹馬驚了,就這樣我們都被發(fā)現(xiàn)了……”
可以想象,在實力如此懸殊之下,幾十個人如何能夠擋得住美國人的攻擊呢?
“如果沒有我們這些傷員,陳大興他們也可以很快地逃走!但是,陳大興沒有這么做!”宋明亮還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哽咽了半天,才平靜下來,又接著道:“他命令著幾個人帶著傷員向山上轉(zhuǎn)移,他帶著十幾個人在村子口那邊阻擊,但是,敵人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包圍了我們,他們用火焰器放火燒村,我們都被圍在了火海里,陳大興當先地沖出去,想要把敵人引開,但是我看到他被敵人打到了腿,那些敵人上前要抓他,他跟敵人拼刺刀,還打倒了兩個,最后還是寡不敵眾,被俘虜了!”
“什么?你說大興哥被敵人俘虜了?”熊三娃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經(jīng)不住地哭著腔大聲地問著!
宋明亮沉痛地點著頭。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