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慶元也覺出了張賢的不快,顯然還以為這是由自己沒有一開始就說老實話而引起來的,他的面露著難色,只得對著張賢作著解釋:“怎么說呢?其實與共軍的那一仗打得太窩囊了,如今除了四千五百人可以戰斗之外,我們還有近兩千多的傷員!張老弟呀,你也別怪我一開始沒有跟你說實話,我是擔心你剛剛來,如果知道我們的兵力只有這么少的時候,心里會有負擔!”
張賢不由得一笑,搖了搖頭,自嘲一樣地道:“呵呵,這種狀況我又不是第一次經歷,你們都不怕,我還怕個什么?”
“呵呵,你這樣想就好!”柳慶元終于是出了一口氣。
吉普車突然拐了一個急轉彎,張賢隨著車勢向旁邊一歪,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手臂忽然一痛,這才覺出來坐在身邊的田秀秀剛才使勁地攥了他一把,他忽然就有些后悔了起來,面對著有可能數十倍的敵人進犯,這片剛剛落下腳來的土地還不知道能不能安身,如今帶著秀秀過來,當真得就是一個錯誤。只是,事到現在,再想反悔已然來不及了。
“對了,鈞座,徐海波與高偉如今在救國軍里任何職呢?”張賢急切地想要知道,這兩個人正是當初自己最親密的戰友。
“他們兩個呀?”柳慶元發出了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道:“這兩個人如今可是我們救國軍的元老,說實在的,這一片天下還是他們兩個當初帶著人打出來的!現在徐海波是二十六軍的軍長,高偉是副軍長兼九十三師的師長,呵呵,說是一個軍,給他們的官銜不小,充其量不過是兩個團而已!”
張賢點了點頭,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卻又有些不明白地問道:“為什么李將軍不用第八軍的名號,而用第二十六軍的名號呢?第八軍的名號可是響當當的,也算是我們國軍中的一流部隊;倒是二十六軍,怎么看都是一個二流部隊!”
柳慶元點了點頭,向他作著解釋:“呵呵,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在滇緬一帶,二十六軍、九十三師可是家喻戶曉喲!實在是因為這個軍駐扎在滇緬邊境的時間太長了,對這里的影響也太大了,抗戰的時候,這支部隊就屬于入緬遠征軍里的,一直到云南失陷,這一段時間里,九十三師就有大量的軍人流散在滇緬邊境地區,呵呵,這部分人就是我們擴軍的主要對象呀!”
聽到柳慶元如此一說,張賢這才恍然大悟了起來。
吉普車終于是穿過了這段顛簸的山林,前面的出現了一個開闊的盆地,一條蜿蜒的河流自北向南流過來,流向南面的泰國境內,河的兩邊山坡上種著一片片的農作物,郁郁蔥蔥地就好象地毯一樣,其間點綴著一片一片紅色和粉色的花朵,在風的吹拂下,就好象是在綠色的原野上跳著熱舞。
“好美麗的花呀!”田秀秀望著眼前那一片片紅色和粉色的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贊嘆。
“是呀,這里的風景真得不錯!”張賢也由不得地道。
柳慶元卻是一笑,問著他們:“你們知道那是什么花嗎?”
“什么花?”田秀秀問著。
“那就是罌粟!”柳慶元告訴著她,同時又解釋著:“呵呵,這么美麗的植物,也就是鴉片!”
田秀秀愕然地張大了嘴巴。
張賢也不盡皺起眉頭來,一時之間只覺得有些不可想象一樣。
“你們別詫異,這里的老百姓不會種莊稼,種的就是鴉片!呵呵,這里出產鴉片,而且也是合法的,所以這里的鴉片生意很好,有幾條商路通向四周,很多人都是靠著這東西生活!”柳慶元說著,最后又道:“你們現在也許還有些不適應,其實見多了也就沒什么了!”他說著,又悠悠地道:“其實很多的時候,越是外表美麗的東西,就越是邪惡!而作為我們來說,能夠做到出污泥而不染,就已經相當不容易了!濁者自濁,清者自清,能不能保持自己的節操,實際上就是看能不能戰勝自己!”
聽著柳慶元的話,張賢覺得的確很有道理,很多時候,能不能經受得起誘惑,看得還是每個人自己的定力!
“下面就是孟撒!是我們的總部!”柳慶元指著山下那條河邊的小鎮,告訴著張賢夫婦。
望著下面那個安靜的小鎮子,不知道為什么,張賢卻總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仿佛似曾相識,可是真真得想起來,還是如此得陌生!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