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看到了張賢無限失望的樣子,高偉盯視著張賢臉色的變化,忽然微微地一笑,就仿佛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樣,露出了一副狡黠的面孔。
張賢怔了一下,馬上就有一種被期騙的感覺,經不住再一次地追問著:“阿偉,你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人,你老實告訴我,你有什么可以退敵的辦法?”
見到張賢真得有些急了起來,高偉知道再這么瞞下來已經不合適了,只得對著他表現出了一付無奈的樣子,如實地道:“呵呵,我呀,其實早就預料到了這些緬軍絕不會就此罷休,所以在這一段日子里,也沒有敢閑下來,派人在怒江邊上做了些防御工事!”
一聽到高偉的這一句話,張賢的眼睛馬上發亮了起來,便是徐海波也經不住地急問出聲:“你做的什么工事?”
高偉看了他們一眼,再一次地面對著地圖,指著一個點,對著他們兩個人道:“江口這個渡口,正扼守在從孟班通往孟撒的要道之上,所以這也是一個兵家必爭之地,就好象是當年我們反攻滇西的時候,鬼子所拒守的松山!”
一提到松山這個名字,張賢與徐海波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在國軍的作戰歷史上,松山這個地方,既代表著國軍的恥辱,又代表著國軍的光榮,這是一個令所以國軍將領們都無法抹去的一種痛!
一九四四年,在第一次抗日遠征軍失敗之后的第二年,國軍第二次的遠征開始,波瀾壯闊的滇西緬北戰役就此拉開,松山,是位于怒江西側的滇緬公路邊上,日本人經過兩年的經營,已經把整座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堡壘,當真得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門戶。遠征軍在松山受阻,雖然迂回攻擊龍陵和騰沖有所收獲,但是交通的受阻,自然而然地便影響到了后勤的補給上,為了打開整個戰局,遠征軍只能硬著頭皮、橫下心來打松山。此時的松山,被日本鬼子挖空了,到處是地堡和陷阱,鋼筋水泥筑成的堡壘可以經受得起五百磅的重型炸彈的襲擊。松山戰役從六月一直打到了九月,又適逢雨季來臨,足足打了一百多天,這枚釘子也足足擋住幾十萬遠征軍的步伐三個多月才被攻破。而松山防守的只有日軍的一個聯隊一千兩百多人,此戰的結果更是讓國軍觸目驚心,雖然國軍將松山的日軍聯隊盡數消滅,但是自身的傷亡盡然是對方的十倍以上,以至于戰役結束之后,整座松山都變成了一片的墳場,四周都飄滿了濃烈的尸臭之味!
“難道你要把江口變成第二個松山?”徐海波首先沉不住氣來,直面地問著高偉。
高偉卻是一聲得苦笑,對著他道:“老徐呀,我倒是很想學一學鬼子的,但是時間有限,而且我們的物資也有限,我也沒有賢哥那么高明的頭腦,所以也只學得了鬼子松山防御體系的一點皮毛而已!”
聽到高偉如此一說,張賢的心下立即開朗了起來,連忙追問著:“阿偉,你到底在江口做了些什么工事?”
高偉這才笑了一下,告訴著他:“其實也沒有什么,只是派人在那里一直挖地堡,這幾個月下來,也挖了有二十五個,只是有的已經澆筑了混凝土,可以抗得住炮彈的轟炸,而還有一大部分只是把土夯實了,沒有完工!”
張賢的眼睛立即放大了起來,再一次追問著:“這些地堡之間怎么聯絡?”
高偉道:“每個地堡都拉了電話線,而且各地堡之間還有坑道或者地道機通,明里暗里的阻擊壕也有不少!我設計的圖紙,呵呵,賢哥,這都是當初跟你學的!”高偉說著,從貼身的機要包里取出了一張紙打開來,攤到了桌子之上。
徐海波和張賢就好象是兩只饑餓的狼見到了肉一樣,扒到了桌子之上,仔細地看了起來,恨不能一起鉆到里面去。
良久之后,張賢第一個抬起頭來,他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高偉的肩膀,十分佩服地道:“呵呵,阿偉呀,你的這份江口防御圖雖然作得有些粗糙,但是也已經很不錯了,基本上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只是還是有一點不足,我還有一個擔心!”
“哦?”徐海波不由得抬起了頭來,望著張賢。
高偉怔了一下,他再一次低下頭仔細地看了看自己設計的這張圖紙,可是怎么也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對的來,他不經抬起頭直視著張賢,問道:“賢哥,你擔心什么?如果我們的供給足夠,我可以擔保這一塊防御區如何也能夠讓緬軍舉步艱難,最少也可以阻止他們十天半個月的!難道你還怕緬軍能夠象我們國軍一樣,攻破江口嗎?”
“是呀!”徐海波也看著張賢,道:“高偉的這個防御搞了有三層,都快趕上當初你和胡長官在南麻布置的防御體系了,緬軍的戰斗能力不強,我可以擔保,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沖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