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張賢道,他也順著向那邊看去,正看到弟弟張仁正在和同桌的同仁們勸著酒。
“你弟弟張仁右邊第三個人,你認識嗎?”陳大興又問著張賢。
張賢順著他的所指,向那邊看去,從張仁往右邊數到第三個人,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正在那里坐著的就是崔敏若前夫的好友陳飛。
“那個人叫做陳飛!”張賢告訴著陳大興:“他是空軍地勤人員,是新娘的朋友!”
“哦!”陳大興呆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
“怎么了?你看著他有什么不對嗎?”張賢忍不住地問著,至今他對這個陳飛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是一種似曾相識,卻又不曾認識的感覺。
“這個人我覺得好象是認識!”陳大興如實地道。
張賢猛得地震,不由得轉過身直視著陳大興的眼睛。他記得熊三娃第一次見到這個陳飛的時候,就曾這么說過;后來,他第一次看到陳飛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如今,這個感覺卻又是從陳大興的嘴里說出來,看來,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都認識的一個人。
“你覺得他象誰?”張賢鄭重其事的問著陳大興。
“你還記得雷霆嗎?”驀地,陳大興卻向他提起了這個名字。
張賢渾身不由得一顫,他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名字,那是他的同學,可是如今他卻已經長眠地下,于長樂把雷霆的骨灰裝在一個壇子里,就埋在臺北東南的六張犁公墓,想一想他從緬甸回臺之后,還沒有去祭掃過,不覺得有些不安。
“他跟雷霆有關系?”張賢怔怔地問著。
陳大興點了點頭,對著張賢道:“賢哥,你不記不記得我們當初在山東和解放軍打仗的時候,雷霆是我們的對手,當年的南麻之戰,他還差一點殺了你;還有后來的土山集之戰,他也差一點把我們擊潰!”
“這些往事,我當然歷歷在目!”張賢有些不快地答著,如果說他這一身最大的對手是誰,除了劉興華之后,就是這個雷霆了!只不過劉興華就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對手,就算是敗,張賢也心服口服;但是雷霆卻不同,這是他的同窗,也是背棄他的人。
“如果你還能回憶起那些場面,就一定還會記得,我們從望遠鏡里看到的也好,還是在螳螂河與雷霆正面交鋒也好,都看見過他的身邊還有兩個指揮員,一個是王大虎,一個就是他們的政委,應該是一個叫作甘興國的人!”
“甘興國?”張賢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可是對這個名字根本沒有印象,這就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好象是看出了張賢的疑惑,陳大興道:“賢哥呀,我實話實說吧,我之所以會對這個人的印象那么深,是因為在南麻戰役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受命在外圍偷襲,策動那些解放戰士們反水,就曾經抓住了他們的政委,并且和他有過面對面的交鋒,要不是在最后的關頭,魏楞子犯了傻,他可能在那個時候就被我打死了!后來,我跟曹爽在一塊呆著的時候,曾問過他關于他們原來那個老虎團的情況,這才知道他原來的那個政委叫作甘興國,而且這個甘政委本來已經和王大虎一樣升職了,但是他還是堅持著要跟雷霆去打金門,后面的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了陳大興的敘述,張賢便覺得好象是在做夢一樣,仔細回憶起來,的確如同陳大興提及的那樣,是在戰場上見過這個叫作陳飛的人,難怪他和熊三娃都如何也想不起來這張臉孔在哪里見過呢?
“你確定他就是那個甘興國?”張賢再一次的問了一聲。
陳大興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張賢立即覺得這件事情已經不尋常了起來,仔細琢磨一下,既然雷霆會在金門戰役之中被國軍擒獲,那么那位甘政委只怕也沒有逃出金門島去,只是他一定是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要不然,以他一個團政委的職務,就算是他想要投降過來,國軍也會委以重任的。只是不知道這個家伙又是為何混得如此之好,還混了一個上尉來當?不過,想到這里的時候,張賢忽然又想到了自己,自己當初被解放軍俘虜的時候,不也是隱姓埋名地在解放軍里呆了那么長時間嗎?而且到最后,他還當上了營長。難道,這個陳飛,也有著和他一樣的不為人齒的經歷嗎?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