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司令的任期也要到了,對于金門防總來說,下一任的司令是誰,成為了真正令人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實際上,國防部里面對這個人事的安排也進行了一番考慮,最后經(jīng)過多方面的仔細斟酌之后,還是認為非胡從俊莫屬。此時的金門防衛(wèi)司令部對于整個臺灣的重要性,已然是不而喻的事情了,其重要性也就決定了這位出任金門防衛(wèi)司令部總司令人員身份的重量,這必須是一個重量級的人物,才可能鎮(zhèn)守得住;其次,雖然此時退守臺灣來的國軍**已然不復(fù)存在,但是對于此時掌握實權(quán)的陳誠將軍來說,從骨子里還是希望自己的土木系人馬的一枝獨大,自然不愿意將如此重要的職位交與其他派系的人來掌管,畢竟此時駐守在大小金門島上的國軍守軍,就是土木系的精華,算來算去,也還只有再把胡從俊拉出來繼續(xù)堅守。當然,還有其他許多方面的原因,不過,胡從俊再一次入主金門,已然成了眾望所歸的事情,也由不得別人再來插手。
當聽說胡從俊再一次來到金門任總司令的時候,對于張賢來說,心情卻有些異樣,除了有一份的激動之外,更多的卻是感慨和唏噓,想一想自己自從在徐蚌會戰(zhàn)之后,便再也沒有與胡從俊共事過,算一算也有十年的時間了,只是這十年來已然物是人非,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中國也出現(xiàn)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知道如今的胡從俊會變成什么樣子,但是有一點張賢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自己已經(jīng)變了,再不是當年那個沖勁十足,足智多謀的小諸葛,相對來說,反而多了一分膽怯,多了一分畏懼!這也許就是人生的軌跡,活得年歲越大,想到的事情也就越發(fā)得多了。
盼星星盼月亮一樣,胡從俊終于再一次踏上了金門島,在即將離任的司令劉章的帶領(lǐng)之下,張賢和趙副司令等人一起來到金門機場迎接新任司令官胡從俊。對于胡從俊來說,如今他來到這里實際上就是故地與故職的回歸,也許從心底來講,并沒有一絲的喜悅。
在前呼后擁之下,胡從俊走出了飛機,這架并不大的軍用運輸機,在這個時候也變得病蓬蓽生輝了起來,只是令張賢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在胡從俊的身后,還看到了原來十八軍被調(diào)任走的軍長劉頂天中將,正奇怪著這位已經(jīng)升任到預(yù)訓(xùn)部副司令的老伙計怎么又跟著胡從俊回來的時候,邊上的趙副司令也有些好奇地問了起來:“劉司令,怎么劉頂天也回來了?”
劉章看了他一眼,笑道:“呵呵,老胡被任命為這個金門總司令的時候,就向國防部要求把劉頂天調(diào)回來,擔(dān)任金門防衛(wèi)司令部的副司令一職。”
聽到劉章這么一說,趙副司令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些疑惑來,他原本就是這里的副司令,當了這么多年還是副司令,難道說胡從俊不準備用他了?準備把他換走嗎?
仿佛是看出了趙副司令的心思,劉章又連忙向他解釋著:“老趙呀,你不要多心,金門這是重地,一個副司令肯定是不夠的,所以按照胡從俊的想法,他要在金門防總設(shè)立三個副司令之職,呵呵,分別分管各自的一攤子事情;今后,你負責(zé)主抓的是訓(xùn)練和作戰(zhàn)計劃這部分內(nèi)容;后勤與裝備、還有基礎(chǔ)設(shè)施之部分會歸于劉頂天來管;另外,還有一項比較重要的是政戰(zhàn)與思想工作,對所有人員的評級、培訓(xùn)等政治方面的內(nèi)容,由第三個副司令來管。”
聽到劉章如此一解釋,趙副司令這才緩和下來,同時也不無感慨地笑道:“呵呵,如此一來,老胡這一次可是舒服多了!”
“是呀!”劉章也有些感慨,也許是想到了為什么自己當初就沒有如此設(shè)置呢?把自己的肩上的擔(dān)子為什么不多分些副手來擔(dān)呢?只是如今后悔也無計于事了,胡從俊來到金門,與他交接完畢之后,他也就要離開了,再踏上金門島的時候,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
但是,張賢卻有些不以為然,此時按照他的想法,劉頂天當那個預(yù)訓(xùn)部的副司令雖然是一個閑置,但是卻不知道比這里要舒服了多少呢!想一想,有的時候,人真得是喜歡自找麻煩,沒有一點兒的壓力反而不愿意;看來,劉頂天就是這樣的人,而他自己,不也是這樣的人嗎?
“那么,還有一位副司令呢?”趙副司令好奇地問著劉章。
劉章卻搖著頭,如實地告訴著他:“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到現(xiàn)在為此,應(yīng)該還沒有任命吧!”
說話之間,胡從俊已然笑呵呵地從飛機上走了下來,劉章連忙率先地迎了上去,兩個人就好象是老朋友一樣緊緊握著手,客氣地寒喧著。
胡從俊本來就是首任的金門防衛(wèi)部司令,對于劉章身后的許多軍官都還認得,在與劉章握過手之后,他便走向劉章的身后,一一與前來迎接的人握手打著招呼,劉章也去與胡從俊身后帶來的人一一握手。
當胡從俊來到了張賢的面前,抬起頭看到了張賢這張已然不同于十年前的臉孔之時,他不由得怔了一下,立即便又反應(yīng)了過來,一把便握住了這雙早就伸過來的手,不由得有些動情起來,剛才的還帶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便無影無蹤了。“張賢!”他有別于其他人對張賢的稱呼,沒有叫作“慕白”,而是直呼其名,叫出口來之時,他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鈞座!”張賢也有些激動,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緊緊地握住了胡從俊的手。想一想,他和胡從俊已然有十多年沒有象今天這般面對面的親密接觸了,上一次相見的時候,還是在他回來后的秘審時,只是那個時候他是一個囚犯,也只是直面相視了片刻,便各自散去;在后來的日子里,雖然他一直能夠聽到胡從俊的消息,也相信胡從俊也一定時時刻刻地聽到自己的消息,并且他能夠來到金門司令部,還當上參謀長,也完全是胡從俊的一手栽培;雖然臺灣這么小,但是他們兩人之間卻再沒有見過一次的面。
驀地,胡從俊一把將張賢拉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
胡從俊的這個舉動,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愕然無語了起來,在他們看來,平日里威嚴尊敬的老長官竟然不顧身份地在大廳廣眾之下與別人擁抱,這還是他們頭一遭見到。
張賢的心情越發(fā)得洶涌了,他也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胡從俊,就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