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沉默了半天,韓奇只得對著張賢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于長樂卻有些無可奈何,同時半是埋怨,半是建地道:“賢哥呀,你這個人總是這么仁慈,總是這么自找麻煩!你是為別人想過了,卻怎么從來沒有為自己想到過呢?”他說著,又看了看韓奇,對著張賢道:“如今的這種情況,就算是陳飛真得把你咬了起來,你也只能死不承認!”
韓奇也跟著緩緩地點了點頭,附和著道:“是呀,阿賢,如今不管出現什么情況,你也必須要這么回答。如果你承認了原來就知道陳飛的底,那么對你的調查將是沒完沒了的!沒有人會在意你剛才所說的那一切,也沒有人會在意這世上是多活一個人,還是多死一個人!”
張賢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韓奇的警告是對的,人要是給人使壞,那么就會不擇手斷,甚至于喪天害理。
“老韓呀,還是想一想對策吧!”于長樂擔憂地追問著。
韓奇道:“其實我已經想了很久,姓孟的想要讓陳飛亂咬人,雖然他只想把我扳倒,但是卻也因此而得罪了其他的人。阿賢,軍法司約談了你,也約談了別人,那些人肯定也有想法。”他說著,稍微作了一下停頓,又接著道:“呵呵,大家都是因為這件事而產生的問題,所以如果我們與那些人也作一個聯絡,一起做好攻守同盟,那么這個姓孟的只能是自找苦吃!”
張賢和于長樂的眼睛都不由得一亮,韓奇的話說得倒也十分在理,陳飛原來的長官并非張賢這一個人,追查陳飛這個案子,也就勢必會影響到一大批的人,而這些人中,又不乏此時位居要職的人,誰也不愿意自己受到牽連,為了自身的利益,而采取必要的手段當然也就成了十分自然的事情。
“對呀!”于長樂也跟著道:“我們只要讓他們相信,只要是把這個姓孟的家伙搞下去,那么陳飛的案子也就結到這里,不會牽連到別人,我想這也是所有的人都十分樂意見到的事情!”
韓奇點著頭,對著于長樂道:“長樂,這件事還要請你幫下忙,我和阿賢都不便出頭露面,也只能你費費心,替我們聯絡一下!”
于長樂十分痛快地點了點頭,答應著:“好,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韓奇又轉身面對著張賢,再一次叮囑著他道:“阿賢,我想軍法司對你的質詢不會只有一次,后面可能還會有,所以你必須要當心,無論何時何地,你都不能承認你早就知道陳飛的底!”
張賢只得點了點頭,卻又有些擔心地道:“如果陳飛真得說了怎么辦?”
韓奇冷哼了一聲,對著他道:“他要是說了也沒有關系,你就是死不承認,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找人出首這個姓孟的。呵呵,當過特務的人,那些手段我都知道,你完全可以推說這是栽贓,是姓孟的逼供!”
張賢還是有些懷疑,道:“難道這樣就可以捱得過去嗎?”
韓奇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你錯就錯在當初不應該為陳飛作保,如果沒有那個白紙黑字的東西,這件事你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凈!”
被韓奇如此一說,他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真得就如同韓奇所預料的那樣,軍法司在其后又對張賢質詢了四次,但是得到了韓奇的提示之后,張賢每一次都堅決表態自己并不清楚陳飛的底細,他之所以為陳飛作保,是因為金門的共諜案的確與陳飛沒有任何關系,那個案子如今雖然有些久遠,但是卻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案可查。
盡管張賢死不承認,但還是被暫時停了職,失去了工作,也就是意味著收入的減少,又由于田秀秀高昂的藥物和治療效費,他一家的生活馬上便拮據了起來,小梅還算是比較懂事,雖然還在上大學,卻已經工始了勤工儉學的生活,自己能夠照顧自己,也省卻了張賢的一份操心。
陳飛的這個案子一拖就是半年,而這段時期,張賢不得不重新考慮一家人生活的問題。
他家附近不遠處有一家修車行,生意說不上特別好,但是每天總有幾部車子在那里修著,張賢和熊三娃也喜歡把自己的車放在那里修,因為是老熟人,所以價格方面都比較優惠。這一天熊三娃回來卻是告訴著張賢,那個修車行的老板不準備做了,要隨著他的兒子移民美國去,正要將這個修車行盤出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賢心里頭不由得一動,對于修車來說,他和熊三娃都是老手了,再破再爛的車能夠修好,當初年青的時候,他就十分喜好擺弄汽車,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技藝,在他被解放軍俘虜的時候,才被強迫地留了下來。這些天,他一直在考慮自己如果真得被迫退伍,又應該怎么樣來生活呢?
當張賢向熊三娃吐露想要把這個修車行盤下來,自己經營的時候,馬上就得到了熊三娃特別得贊成,其實他也早就有這種想法,只是礙于張賢中將的身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來說。
“哥呀,如果我們開了這個修車鋪,那么也就不用再忍氣吞生地受那幫人的閑氣,就算是當了榮民,也有一個活路!”熊三娃興奮地道,同時又告訴著他:“那個老板本來不想走,但是他兒子早就把機票都給他買好了,所以如今只得急著想要脫手,我們跟他這么熟,我們去和他說一說,或許還能夠以非常便宜的價格接手過來呢!”
張賢被熊三娃說動了,馬上與熊三娃來到了這家修車鋪,和這個老板一談,經過了討價還價,果然談成了一個很便宜的價格。雖然這個價格不高,但是張賢還是有些吃力,把自己多年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熊三娃也把他們兩口子省吃儉用的錢拿出來,兩個人最終湊齊了這份錢,把這家修車鋪連鋪面帶設備全部買了下來。此時的張賢正被停職在家,所以倒也落得有個閑功夫,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個修車行的經營上來。原來的老板在這里只雇了三個工人,還有兩個學徒工,這五個人張賢也一并得留用了,他們的待遇也沒有改變,而在經營上依然按照原來的經營模式經營著,對于這個鋪面來說,只不過是換了一個老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