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樾難忍的輕吟出聲,只覺得自己此刻無比的卑微,就像上了岸的魚,渴求著雨水的滋潤。
“嬌嬌、嬌嬌……”
裴樾不斷的喊著她。
然而下一秒,他卻渾身冰涼。
水還溫著,鐐銬也在,可人已經不見了。
就像上次一樣,憑空消失了。
裴樾空洞的眼望著前方,黑暗的猶如地獄深淵,他也放任著深淵,一點一點將自己吞噬。
蘇棠再次醒來,恰好是傍晚。
冬杏進來,“小姐,醒了嗎,晚膳已經備好了,侯爺他們都在等著您呢,王爺一會兒也該回來了。”
“我睡了多久?”
“睡了兩個時辰呢。”
冬杏笑說,“睡太久睡糊涂了嗎?”
才兩個時辰。
蘇棠默默想著,似乎兩邊的時間是混亂的。
希望下次過去,不要離這次太久才好。
蘇棠換好衣裳,來到前院,歸德侯已經坐在席上跟裴樾說話了。
蘇棠看著眼前這個裴樾,前世的他為她犧牲一切,而這世的他,護她走過風雨。
“嬌嬌,怎么了?”
裴樾察覺到她直直看著自己的眼神,轉頭問她。
蘇棠輕笑,“沒事。”
“坐下用膳吧。”
歸德侯說,“等用完膳,明日一早,我們一起去祭拜你母親。”
蘇棠點點頭,不見蘇羨,問了一句,才知他一個下午都在跟松明比拳腳。
沒多久蘇羨也來了,虞落張羅著,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才各自分開。
蘇棠和裴樾回去的路上,蘇棠主動牽住了裴樾的手。
裴樾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將她的手握緊了。
“今兒晚上,你情緒不對,又做夢了么?”
“夢到以前的王爺了。”
“夢里的我過得不好?”
“不好。”
“即便不好,也是我自愿,能得你惦記,也已甘之如飴。”
裴樾輕聲道。
蘇棠聽他這樣說,更加心酸了。
裴樾看出她的難過,難得回去后沒有忙公務,而是同她一道洗漱完,一起躺在了溫暖的被窩里,將她攬在懷里。
有裴樾陪著,蘇棠那顆酸得跟梅子似的心,總算好受了些。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松明來報,說查到那日在天牢蘇棠與庸王說話時的人了。
“人在何處?”
“已經收押在王府地牢,王爺可要審問?”
“你審問即可。”
裴樾今日要隨蘇棠一道,去祭拜蘇棠的母親。
蘇棠在一旁聽著,想到什么,道,“上次來大晉的楚國使團,都回去了嗎?”
“都已經離開了。”
“嬌嬌想到什么?”裴樾拿過斗篷,替她系上。
蘇棠沉思道,“我只是覺得,好像這一切,跟楚女皇有關。若不是與她有關,就是有人在故意引導我們懷疑她,總之……她身上定有蹊蹺。”
裴樾系好斗篷,吩咐松明,“你親自去查。”
“是。”
“姐姐,你們準備好了嗎?”
蘇羨高昂的聲音從外傳來。
蘇棠輕笑,快步迎了出去,“好了,你別嚷嚷,都是當千戶的人了,怎么還跟孩子似的。”
蘇羨撓撓頭,在姐姐面前,他自然而然就一身孩子氣了。
裴樾從屋里出來,看著有說有笑的蘇棠,眉眼也被晨曦染上暖色,“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