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與劉妃娘娘閑話家常,臣豈敢置喙?”洛長安滿臉委屈,很是誠懇的注視宋燁,“說重了,那是朝政,說輕了,那是皇上的家務事,臣人微輕,實在是太為難了!”
宋燁只覺得這話,怎么……這么刺耳呢?
“你是想讓朕,給你升官?”宋燁問。
洛長安想了想,認真道,“若是臣拒絕,皇上會覺得臣虛偽,若是臣欣欣然接受,皇上肯定又覺得臣有所圖謀。”
得,話都讓她說完了!
“繼續說!”宋燁埋頭繼續批著折子,可不知道為何,卻有點心不在焉了,提著筆桿子半晌沒動靜。
洛長安一手托腮,一手提筆寫得快,“皇上,若是臣再說點有用的消息,您能不能答應臣一個小小、小小的請求?”
“有多小?”宋燁扭頭望她。
這姿勢,能寫好字?
“您一句話的事,絕對不會讓您為難,不涉及朝政,也不涉及私人恩怨,純屬興趣愛好。”洛長安沒回頭,繼續畫著自己的天書。
宋燁悄悄起身,緩步朝著她走去,“好!”
“王大人死于途中,這王家的人便將賬算在了我爹的頭上,說白了是報錯了仇,所以這件事純粹就是王蘭生的個人恩怨,同旁人沒什么關系。”洛長安托著搖搖晃晃的腦袋,渾然未覺身后……危險的靠近。
宋燁一雙桃花眼,已然瞇成了一條線,瞧著她筆下鬼畫符一般的東西,這能叫字?
“王謙和死有余辜!”洛長安說,“反正他已經死了,無所謂牽連別人,皇上可聽說個春熙班,就是在太師府上表演的春熙班,臣久仰大名,聽說他們的戲法變得極好,可惜事發突然,臣還沒看上,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把春熙班賞……哎哎哎,我還沒寫好!”
宋燁瞧著手中的白紙黑……真的是黑字啊,指尖都有些輕微的顫。
“皇、皇上?”洛長安起身,瞧著皇帝比墨還黑的臉色,暗暗咽了口口水,“您只說罰抄,沒說要寫得跟花一樣,臣、臣這不是欺君。”
宋燁睨著她,“吃了它!”
“不餓!”洛長安當即退后兩步。
宋燁氣不打一處來,“你今日若是再敢跟朕耍心眼,朕一定掐死你!不對,朕就讓你把整本書都吃下去,省得你腹無點墨出去丟人,馬上罰抄二十遍!”
“那、那臣還是吃紙!”洛長安快速撕了一頁紙,麻溜的塞進嘴里。
宋燁:“!!”
一直到了半夜,洛長安還沒抄完這十遍,腦袋枕在胳膊彎上,呼吸均勻。
“皇上,這……”曹風擔慮。
宋燁伸了腰,起身站在她身邊,抽了一張她剛抄完的字,其實她很聰明,只要認認真真的做事,委實做得極好,就連這字跡……
“洛大人的字跡,倒是跟皇上的有幾分相似。”曹風躬身笑道。
宋燁忽然笑了一下,桃花眼里的光,瞬時柔和了不少,意味深長的呢喃了一句,“自然是像的!”
“去拿個薄毯回來,把爐子暖得旺些。”宋燁吩咐。
曹風行禮,趕緊出了門。
宋燁彎腰,舉止輕柔的將洛長安抱起,她許是睡得太熟,小腦袋靠在他肩頭,乖順得讓人心疼。
她的額,抵在他的頸項間,溫涼入骨。
宋燁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