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入睡,一覺天明。
這大概是劫后余生,最好的慶賀。
睡得飽飽的,用最佳的狀態,迎接新一輪的狂風暴雨。
“公子!”吾谷瞧著自家公子,拼命扯開手上的繃帶,眉心瞬時擰到了一處,“這是皇上綁的,您就這樣拆了?”
洛長安輕嗤,“不拆?綁得這么厚,等著長蘑菇?這廝就是捉弄我,你還當真了?”
“皇上已經出去了,留下了一隊人看著咱們呢!”吾谷低聲說。
洛長安撇撇嘴,“沒法子出去?”
“這不,還有司馬公子嘛!”吾谷笑道。
洛長安一愣,“關他什么事?”
“公子不是讓奴才去查,關于這老管家的事兒嗎?奴才倒是得了個消息,這司馬家原就是在南州發際,后來才去了蘇州,成了大戶之后便很少回到南州。”吾谷將桌案上的繃帶收拾了一下,“您知道司馬家原是靠著什么發際的嗎?”
洛長安想了想,“他們不是賣布的嗎?開布莊。”
“不是!”吾谷低低的開口,“他們之前,是發死人財的,干的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將一些先人之物從地下撈出來,再重金轉手,這才有了司馬家的發際?!?
洛長安愕然,“挖墳?”
“是!”吾谷道,“不值錢的還不挖,就專門挖那些個官墓!”
洛長安面色微恙,“朝廷不追究?”
“都是些年代久遠的,而且山高皇帝遠,有些東西人家也未必自己動手,追究起來也沒個落處!”吾谷解釋,“所以說,有司馬家的人在,您還愁妥不了身?”
洛長安瞧著掌心里的傷口,“居然這么長一道疤!”
“應是磕著石頭銳角了吧?”吾谷說。
洛長安點了頭,“希望回去的時候已經瞧不出來了,否則……爹肯定要揍我!”
“相爺是最怕您受傷出血的?!蔽峁纫彩切捏@膽戰。
公子幼時摔過一跤,不過是磕破一點皮,出了一點血,結果呢?相爺一怒之下,連帶著乳母和婢女在內,一概活活打死。
“你讓司馬青想個法子,帶我出去?!甭彘L安道,“快點!”
吾谷行禮,“奴才明白!”
司馬家本就是以不當之事發際,之后有了錢,才改了行當,但是這老祖宗留下的吃飯手藝,終究留了下來。
風來山莊也好,老宅也罷,上頭瞧著亭臺樓閣,沒什么異常。
底下,卻是密道縱橫。
每個房間,都有密道,畢竟做這些事也是心驚膽戰,生怕哪日被朝廷圍剿,或者被某些對頭圍剿,要給自己留最多的退路。
司馬青帶著洛長安,悄悄的從密道離開了老宅,期間沒驚動任何人,連四方門的那些人也未曾察覺,只覺得屋內有人便也沒敢進去看。
出了老宅,走在子陽城的街道上,洛長安覺得自己活了。
“我就不適合圈養!”洛長安伸個懶腰,“看看,這鮮活的風花雪月,才是我的菜!”
司馬青搖搖頭,“洛公子,外頭不安全!您這逛個街可得快些,咱們早點回去,免得出了什么事,我擔待不起!”
“我要去賭坊,大殺四方!”洛長安捋著袖子,“你可別攔著我,不然翻臉哦!”
司馬青愣怔,“賭坊人多,萬一……哎哎哎,公子,公子……吾谷,快幫著攔呢!”
吾谷搖搖頭,“出了門的公子,誰能攔得住?”
誰都,攔不住!
洛長安一溜煙,鉆進了賭坊里。
吾谷瞧一眼緊追著他家公子不放的司馬青,旋即隱沒在人群,替公子辦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