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風(fēng)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皇帝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軟榻上,伺候皇帝這么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瞧見皇帝如此溫柔而小心的神色。
即便是面對先皇后,皇上都不曾這般!
“皇上!”曹風(fēng)悄悄開口,正想將薄毯覆在洛長安身上。
誰知,宋燁搶先接過,輕手輕腳的蓋住洛長安。
曹風(fēng):“??”
宋燁擺擺手,示意曹風(fēng)退開。
曹風(fēng)行至一旁,將爐子暖了暖,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御書房。
“師父,您的臉色不太好?”小太監(jiān)不解,“這回又是怎么了?”
曹風(fēng)一巴掌拍在小太監(jiān)腦門上,黑著臉低斥,“不該問的別問,這宮里的事兒,是能隨便與人說的?爛在肚子里,腦袋才能長在脖子上。”
“是!”小太監(jiān)委屈的揉著腦門。
這又是,怎么了嘛?
曹風(fēng)也想知道這是怎么了,伺候了皇帝這么多年,沒覺得皇帝喜歡男人呢!怎么這一次,為洛長安破了這么多例?這洛長安,到底對皇帝施了什么法,讓皇帝如此著魔?
想不通,想不通!
宋燁坐在軟榻邊,瞧著沉沉睡去的洛長安,深知她的起床氣重,之前還由吾谷推著小板車,送她去的太學(xué)堂,真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太任性!
指腹輕輕拂開她鬢角的散發(fā),瞧著她長長的羽睫覆著下眼瞼,落著斑駁的剪影,如斯靜好。
不吵不鬧不耍心眼,乖順的時候,也是極好的!
起身,回到御案前,宋燁繼續(xù)批著他的折子,這兩日的折子悉數(shù)是關(guān)于縉北王家、太師府還有丞相府的,擾得他有些心緒不寧。
又聽得她跟著宋墨跑了,心頭更添了堵,特意出宮將她抓回來!
光影搖動,安靜的御書房內(nèi),只剩下筆尖蘸墨落紙之音,以及……洛長安均勻的呼吸聲。
吾谷在宮道上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自家公子出來,心里擔(dān)慮,卻也不敢進去,御書房重地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但愿皇帝不會罰得太重。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
吾谷不敢走開,一直徘徊在宮道上。
徹夜難眠的,還有劉嫣然,太師府的事情尚未解決,她寢食難安,何況還有個洛長安在皇帝身邊,萬一、萬一真的鬧出什么事來,那該如何是好?
尤其是這些日子,皇帝對洛長安的寵愛,走哪都是帶著這小子,連后宮都不怎么來了,劉嫣然的心里更是沒著沒落的!
“主子,您還是歇一歇吧!”春彩勸慰,“近來發(fā)生太多的事,皇上忙于公務(wù)也是正常。”
劉嫣然嘆口氣,“外頭的那些流蜚語,你都聽到了?”
“是!”春彩垂眸。
劉嫣然身為四妃之首,亦有自己的難之隱,可這難之隱卻是無法對人的,即便最貼近的人亦是,宮內(nèi)外的人都知道,她最負盛寵,可又誰知道她……
“唉!”劉嫣然又嘆口氣,“罷了!”
天,終是會亮。
睡著的人,終是會醒。
洛長安睡醒的時候,御書房內(nèi)沒有人,這個時辰皇帝應(yīng)該是去上朝了。
皇帝的軟榻果真是舒服,睡了一晚上,倒也神清氣爽,沒落個哪哪酸疼的毛病。
瞧著洛長安伸著懶腰出來,吾谷趕緊迎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