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寂靜,如同鈍刀子割肉,一點點的煎熬著尤氏兄弟的心。
誰也猜不到,這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不發,不責備也不定罪?
二人同時將視線落在洛川河身上,誰知這老東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可見不會出手幫他們。
“皇上!”尤圣磕頭,“臣等監管不力,臣等該死!”
尤巢趕緊跟著磕頭。
“該死不該死的,到時候再說,你們這兩顆腦袋,朕暫且留著。”宋燁手一松,杯蓋砰然落回原位,他側過臉,年輕的面龐漾開瘆人的涼薄,“把東西給朕找回來!”
器械丟失,至今還沒找到,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尤氏兄弟磕頭,“臣等,遵旨!”
“朕會在這里待上三日,三日后,要么找到東西,要么提頭來見!”宋燁起身,負手往外走,“賊手敢伸,朕就敢剁。”
立在門口的時候,他目光狠戾的盯著天空閃過的一道紫電,“不論是誰!”
“轟隆”一聲雷響過后,大雨傾盆而至。
大雨嘩然而下,水霧騰然而起。
云山美如畫,宛若人間仙境,誰能想象,這樣的地方,卻成了藏污納垢的污濁之地。
午后,水霧猶在。
洛川河立在檐下,簡豐在側伺候。
“皇上此舉,是想逼著他們把東西交出來。”洛川河眸色幽邃,“皇帝,什么都知道。”
簡豐心頭駭然,“相爺,那咱們之前跟尤氏兄弟的賬目往來,皇上是不是也……”
“皇帝當著本相的面,訓斥尤氏兄弟,又說了那樣的話,自然是警告。”洛川河沒想到啊,新帝登基才多久,竟是將云山這一帶的事兒,都摸得透透的。
先帝在世時,也奈何不得云山尤氏。
小皇帝,比先帝有魄力,更能斷舍離!
先帝會顧及顏面,小皇帝初生牛犢不怕虎!
“來之前,該處置的都處置得差不多了。”簡豐環顧四周,低聲開口,“相爺放心便是!”
眼下,就只剩下尤氏兄弟的嘴,還有這云山器械庫的賬本,賬本分為明目和暗冊,找到暗冊,毀去關于丞相府的那一頁,便是萬無一失。
因為沒找到暗冊,所以洛川河暫時不敢輕舉妄動,還是得留著尤氏兄弟!
“得空,問問吾谷!”洛川河低聲吩咐。
簡豐頷首,“是!”
相爺的意思很清楚,公子不可卷進來。
可他明白的道理,洛長安也明白。
房間內。
“我爹那頭要是來人問你什么,你只管如實回答。”洛長安盤膝坐在床邊,“我暫時不能出去,否則很多事都會跟丞相府掛鉤,有什么臟水之類,盡量推給四方門!”
反正林祁在外頭蹦跶,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有賞,林祁領。
有禍,林祁背。
洛長安用額頭上的傷,把自個摘得干干凈凈。
“是!”吾谷頷首,“奴才明白。”
“另外!”洛長安斂眸,“鑰匙的事情,跟我爹打聲招呼。”
吾谷明了。
“我估摸著,皇帝會從我這兒探口風,我會盡量纏著他,你知道該怎么做?”洛長安問。
吾谷點了一下頭,“奴才會幫著相爺,把密道的事,抖落清楚,并且推給四方門和尤氏兄弟。”
“很好!”洛長安壓了壓眉心,“去吧!”
吾谷行禮,快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