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臥房,推門而入便能嗅到滿室馨香。
“像是花香味。”吾谷說。
洛長安站在桌案前,指尖輕捏著香爐蓋子,伸手撩了兩下,香氣淡淡的,嗅著委實像是百花清香,“把香料帶回去。”
“是!”吾谷行禮,倒了杯水,撲滅了香火。
宋墨跟著洛長安,瞧著她在里屋外屋的晃悠,眉心皺得生緊,“我覺得此處煞氣太重,咱還是快些走罷,免得這些污穢之氣沾了身。”
“我洛長安還不知道,怕這個字怎么寫!”她撥弄著桌案上的珠釵首飾,“戶部尚書對她還真是夠大方的,這么多華彩堂的好東西,尋常人連看都不敢看,可貴著呢!”
驀地,她打開了一個盒子,里面并未放任何珍貴之物,是最尋常不過的同心結。
紅色的同心結,象征著夫妻同心,白發齊眉,不離不棄。
“這東西……”洛長安遲疑了片刻,“倒是極好的。”
宋墨笑了,“來日你若成親,我送你一箱。”
“你成親,我送你一車!”洛長安反唇相譏。
宋墨耳根泛紅,“聘禮才用車計。”
“你又不嫁我,我送什么聘禮?”她將同心結收入隨身的小包內,“這東西我喜歡,就當是小爺的辛苦費,收下了!”
宋墨笑了笑,沒再說話。
“公子,瞧著并無任何人異樣。”吾谷翻找了衣柜,床底下,凡是能藏的能收的地方,都仔細的找了,委實沒有任何的異常。
洛長安立在桌案前,瞧著白紙上的一點墨色,扯了扯唇角,“這梅姨娘大概和我一樣,最煩練字。”
“何以見得?”宋墨問。
洛長安瞧著筆洗,“水還沒換,筆還泡在水里,可見咱們來的時候,她正打算寫點什么,可是呢……你看著墨汁滴落的位置,若不是由于半晌不知怎么下筆,又怎么可能點墨落紙?白糟了上好的宣紙。”
“倒也是!”宋墨瞧著泡在筆洗里的筆,深吸一口氣,“現在可以走了嗎?”
洛長安點頭,“走了一圈,心里安生了不少,他們尚書府終是可以辦喪事了,咱們沒送份子錢,不好白吃這頓白事酒!”
“讓我吃,我也不想吃!”宋墨小聲嘀咕,“又不是喜酒,能湊什么熱鬧?”
洛長安笑了,“喜酒是沒地兒吃,人家怕請了我,我會搶新娘,不過花酒嘛……我請!”
“好!”宋墨含笑望她,眸色晶亮。
大搖大擺的走出尚書府,洛長安上了宋墨的馬車。
馬車揚長而去,不遠處,宋燁緩步行出,手中折扇輕轉,“可見,是辦完了差事,要去吃慶功酒了!”
“皇上煞費苦心,將蘇家的案宗擱在這廟祝的房內,經由吾谷的手交到洛大人的手里,這才破了這樁案子,只是……老奴覺得,洛公子可能不會領情。”曹風低語。
宋燁負手而立,“她會領情,就不是洛長安,她聰明著呢!”
尚書之案必須塵埃落定,否則牽扯出來太多,洛長安自個也擔不起,所以她便來了個順水推舟。
洛川河那只老狐貍生出來的小狐貍,豈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