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帳子內(nèi)。
林祁行禮,“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褪卻虛假的皮面,換上錦衣玉服,宋燁負手而立,清雋的面上漾開屬于帝王的倨傲。
林祁知道,眼前之人不再是那個身負重傷的重生,而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北涼之主,天下之君。
皇帝,宋燁!
“免禮!”宋燁側(cè)過身瞧他,“朕不在的這些日子,可有發(fā)生異常之事?”
林祁搖頭,“沒有?!?
“營寨里的人,都在嗎?”宋燁問。
林祁頷首,“臣一回來就命人清點了營寨內(nèi)所有的人,很快就會知道結(jié)果?;噬鲜菓岩?,有人出賣了您的行蹤?”
曹風(fēng)是絕對不可能的。
“朕離開沒多久就遇襲,精準(zhǔn)無誤,就差把時辰給朕算上了!”宋燁冷著臉,“肯定是有問題的,但問題出在身上,得你去查!”
事事都皇帝出手,還要這些臣子作甚?
“是!”林祁行禮。
宋燁回過神,“安排一下,盡快回去,另外……司馬家的人,應(yīng)該到京陵城了吧?”
“洛公子當(dāng)時回來之后,司馬家的人就被安排前往京陵城,按照時間推算,應(yīng)該差不多到了!”林祁躬身,“皇上放心,京陵城有人接應(yīng),一定會好生安排。”
三箱金子?
宋燁想起洛長安發(fā)亮的眼眸,目色柔和了些許,“關(guān)于離恨天和先秦一族,你怎么看?”
聞,林祁先是一愣,俄而受寵若驚的行禮,“臣不敢有異議,請皇上吩咐?!?
“朕想聽聽你的意見,你但說無妨,這兒沒外人。”宋燁拂袖坐在書桌前,“哪怕說錯了,朕也恕你無罪。”
案頭還擺著這兩日攢下的公文,高高的疊成幾摞,讓人瞧著就有些頭疼。
“是!”林祁躬身,“臣遵旨!”
宋燁翻開折子,“近前研墨!”
林祁當(dāng)即近前,捋著袖子幫皇帝研墨,“臣覺得,對離恨天無需再手下留情,雖說是江湖門派,朝廷與江湖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任由其發(fā)展下去,恐怕會為禍天下?!?
“朕也有此打算。”宋燁提筆蘸墨。
林祁又道,“但是先秦一族,臣倒是……臣不知道他們跟洛公子有什么淵源,但他們懂得一些玄門陣法,用老百姓的話來說,有點邪門,怕是不好趕盡殺絕,得觀察觀察再說?!?
“先秦一族,涂山氏,歷經(jīng)七星連珠之后,再無機會重現(xiàn)當(dāng)年的興旺,是以不足為懼?!彼螣罹従忛_口,“下一次七星連珠還不知要隔多少年,或幾十年或幾百年。”
尚未可知。
“臣雖然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是臣知道……這些人最后還是拿起了劍,保護洛公子!”林祁道,“就在皇上您背著洛公子離開之后,是那些人纏住了離恨天的余孽,臣得以及時脫身。”
宋燁筆尖一頓,心下微沉。
“皇上,這些人并非完全,良心泯滅?!绷制钔得榱艘谎刍实鄣拿嫔南掠行╈疤幹盟麄?,恐怕還得問一問,洛公子的意思?”
畢竟當(dāng)時,被擺在祭臺上的是洛長安。
當(dāng)事人最有資格,出具最后的處置意見。
這點,宋燁沒有異議,“朕也是這么想的,終究長安才是受害者,應(yīng)該她來處置,是殺是剮,是擒或是縱!”
“臣,也是這個意思?!绷制罡┦?。
宋燁想起洛長安渾身是血的躺在祭壇上,仍是心有余悸,若是當(dāng)時他去晚了,只怕這世間再無洛長安。
歷經(jīng)多少磨難,才能將她留在身邊,唯有自己心知肚明。
“罷了!”宋燁道,“你只管抓人,剩下的交給長安處置?!?
先秦一族的人,終究還是得先抓,處置不處置的,留待后續(xù)再說。
“是!”林祁行禮。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寒山才見著林祁從帳內(nèi)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