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些,不想讓你上殿了。”宋墨兀自笑著,癡癡我望著她。
洛長安只覺得面上滾燙,下意識的避開了宋墨的注視,眉眼間凝著淡淡的涼意。
“走吧!”話雖然這么說,但事兒不能這么做,宋墨終是牽起了洛長安的手,緩步朝著外頭走去,“你若是覺得不自在,待會上了殿便不必多,有我呢!”
洛長安抿著唇,只低低的應了聲,“嗯!”
見著她如此怯弱,宋墨只覺得心安。
如果像原先的洛長安那般,放肆無狀,宋墨還真是沒把握可以拿捏住她,留她在身邊,但若是洛長安變成了“孤舟”一般膽怯,那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個膽小怯懦的女子,又能跑得到哪兒去?
在這異國他鄉里,可不就只能依靠著他了嗎?
思及此處,宋墨愈發握緊了她的手。
洛長安能感覺到,來自于宋墨的仔細呵護,但她卻并不高興,事實上對于上殿,她并沒有多害怕,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能有多厲害?
但是跟宋墨一起上殿,就意味著讓所有人都承認她與宋墨的關系,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宋墨的夫人,是尊貴的宋王妃。
這讓洛長安,略有反感。
她不喜歡像一件物品似的,被擺在臺面上,接受旁人的打量與審視,像是隨時都會被分而食之一般,讓人心里不痛快。
洛長安不認為,自己必須接受這樣的,略帶屈辱的榮耀。
可眼下,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必須要先熟悉這里,也需要這個宋王妃的頭銜,至少這樣能護自己周全。
宋墨牽著洛長安,緩步走進了南淵狼主的金殿。
那一刻,萬籟俱寂。
周遭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落在宋墨和洛長安身上。
不得不承認,這一對璧人。
男兒俊俏,女子嬌艷。
宋墨錦衣玉服,洛長安華服在身。
一個孤冷驕傲,一個傾城冷艷。
“臣攜妻孤舟,叩見狼主。愿狼主金安,愿南淵國祚萬年!”說著,宋墨畢恭畢敬的行了貼胸禮,何其恭敬至極。
洛長安睨著他,內心深處的抗拒,忽然想離開金殿,壓根不想給南淵狼主行禮。
畢竟她別的都忘了,唯獨記得自己是北涼人。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說,南淵和北涼是死敵,也就是說她現在正向自己母國的敵人,臣服且朝拜,讓自己成為一個人人嗤笑的奴才。
眼前這人,曾經率領著敵軍,斬殺過母國的軍士,侵占過母國的土地,甚至于殺過無辜的北涼百姓……
她不愿行禮,僵直了脊背立在金殿上。
骨子里的驕傲在叫囂著,不允許她折下驕傲的頭顱,向自己的敵人臣服。
“孤舟?”宋墨一怔。
瞧著洛長安挺直脊背,孤傲的立在那里,仿佛驕傲的孔雀一般,不由的心里一沉。
“孤舟?”宋墨又喊了一聲。
洛長安回過神來,神色寡淡的掃過周遭眾人,終是想目光落在了正前方,那個叫狼主的男人身上。
狼主,南淵國君。
一個身材魁梧,被稱為南淵第一勇士的男人。
此時此刻,狼主也在凝視著她。
這個叫孤舟的女子,宋墨的王妃,竟是有著狼一般的孤傲,立在那里不不語,自生一股威勢,大有生人勿近的冷冽之氣。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