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陽還沒升起,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還在繼續的時候,神圣托米爾城的西南方向,一只雖然經過一夜的休息卻依然萎靡不振的軍隊,在軍官們的呵斥下開始打包好行裝,準備繼續前進,只是經過一個晚上,這只隊伍的人數繼續縮水,從最早的出城3萬人,到現在總兵力大約只剩下5000人左右。
在經過了夜晚的寒冷,疲憊和前途的不確定后,無數士兵和大臣都選擇了逃跑,這還是為了避免夜間行軍帶來的非戰斗減員,讓全隊夜晚休息的情況下。
“**,這些該死的**。”托米爾十一世憤怒的吼道,只是現在,他的話已經不是很管用了,作為一個僅僅是子承父業正常繼承的人,他只是一個很平常的守業者,雖然也曾野心勃勃要征服另一個大陸,但是他并不具備在危急時刻能夠力挽狂瀾的能力。
頓時,軍官的呵斥,士兵無精打采的抱怨,年老的大臣們呼喚自己已經不知所蹤的仆人,隨行家眷中婦女的哭喊和孩子的哭鬧,這一片清晨的嘈雜,在一瞬間被另一種聲音打破。
斥候的馬蹄聲蓋過了所有的聲音,直到托米爾十一世面前不遠的地方,才翻身下馬,在眾人的注視中快速跑上去向托米爾十一世行禮:
“陛下,剛剛發現一只騎兵部隊正從神圣托米爾的方向向我方殺來,數量大約5000人”
四周的大臣“轟”的一下都炸鍋了,紛紛做好逃跑的準備——現在是最糟糕的時刻,全軍士氣低落,這個時候,顯然這只騎兵不是來護駕的。
“全軍列陣,迎敵。”托米爾十一世翻身上馬,抽出了佩刀:“朕要去親自看看,這些**有沒有膽子和我對著干。”
軍官們只好抽打著士兵,讓他們拿起武器,在原地列陣,擋在大臣們和家眷的前面,總算擺出一點昔日皇家衛隊的氣勢。
很快那只追兵就到了,只是他們并沒有直接突入交戰,而是擺開了陣勢站在原地。
皇家衛隊的士兵們這才注意到,這是一只怎樣的軍隊啊——連夜趕來追殺前教皇的人有一堆,他們有的是聯絡了一些士兵,有的則帶著自己的家人或者手下的教士就跑出來了,服裝雜亂,武器五花八門,其中居然還有拿著竹竿上陣的教士,這些經過一夜的趕路早已經疲憊不堪,現在站在那里還在喘著粗氣。
另一邊的皇家衛隊,雖然已經有些精神萎靡,卻是隊列整齊,衣甲鮮明,武器裝備整齊劃一,且訓練有素,以長槍兵為前導,騎兵在兩翼,擺出標準的應敵隊列。
那些急著來搶舊教皇腦袋的官員們徹底傻眼了,本著打落水狗的精神連夜趕路,路上居然還遇上不少逃散的士兵和官員,以為對方已經徹底散架了,才一股腦連夜追過來,生怕別人搶了先,結果一夜狂奔,自己這邊本來上萬人的隊伍先掉隊過半了,剩下的也是疲憊不堪,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有數千人,自己這邊怎么看也不是對面那只正宗皇家衛隊的對手。
而對面那只皇家衛隊則看著這只雜牌軍一臉的不屑,自己再怎么落魄,也是正經皇家衛隊啊,要是被這幫不知道什么玩意兒還明顯是趕了一夜路,疲憊不堪的家伙擊敗,哪還有臉見人啊,而且這種隊伍就是來送人頭的,不要白不要。
兩支隊伍就這么對峙了一會兒,直到托米爾十一世帶著一隊騎兵驅馬上前,用充滿威嚴的聲音向對面大聲呵斥道:
“你們敢對你們的皇帝,你們的教皇刀兵相向?只因為那些魔鬼給了你們一個空頭許諾?你們昔日的誓,昔日的信仰都到哪里去了?”
追擊的隊伍頓時一片騷動,很多人和馬都本能的后退了兩步。
托米爾十一世高舉起了自己的佩刀:
“已經投靠了魔鬼的墮落者啊,我今天代表真正的神,消滅你們,為了神的尊嚴,進攻!”
說完一揮刀,兩翼的騎兵搶先沖了上去,步兵隨后掩殺而來。
在氣勢洶洶的皇家衛隊面前,那些趕了一夜路的雜牌軍哪里還有什么斗志,瞬間崩潰,四散逃竄,還想著拿托米爾十一世腦袋來換取自己教皇職位的人們一看形勢不對,急忙帶頭逃跑,好幾個都被追擊的皇家騎兵從背后擊殺,或死于亂軍之中,整個戰場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正當托米爾十一世覺得自己已經時來運轉,可以重新反擊獲得勝利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惡魔的戰車”(托米爾十一世命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從遠處飛了過來,而且在快速靠近,雖然距離還很遠,但是95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還是這個年代難以理解的速度,那越來越大的身影仿佛是沖著交戰雙方而來。
追擊的部隊停了下來,官兵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看著天上那逼近的飛艇,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神明庇佑。”
“神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諸神的戰車來了。”
那些正在逃跑的雜牌軍們頓時發出了這樣的吼聲,然后像打了雞血一樣立即調轉馬頭轉身殺回。
“魔鬼啊,快跑!”受了驚嚇的皇家衛隊立即驚慌失措起來。
戰場上屠殺和被屠殺的角色立即換了個位置,皇家衛隊開始四散潰逃,被那些雜牌軍開始屠殺。
“魔鬼,這些該死的魔鬼,下來和我決一死戰啊。”托米爾十一世歇斯底里的沖著天上那條飛艇大吼道,這東西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戰局,盡管他也還在拼死作戰,甚至砍殺逃兵,企圖阻止全軍的潰敗,但是大局已定了,上千人的潰逃根本無法阻止,還好十幾個近衛拼死護著他殺出一條血路來,總算是逃出生天,沒有被那些追擊者當場殺死,不過手下的大臣,家眷,和最后的部隊都已經徹底全軍覆沒。如果不是那些雜牌軍對于作戰,追擊和打掃戰場實在太過于業余,甚至打完仗直接向遠去的飛艇跪拜而不去追擊和打掃戰場的話,沒準他都無法逃掉。
“這些惡魔,這些該死的惡魔,他們每次出現都伴隨著對整個教皇國和朕的災難。”已經逃出戰場很遠的托米爾十一世氣的口吐鮮血,不甘心的看著那條飛艇像沒事兒人一樣離開,聽著遠處那些雜牌軍的歡呼聲怒吼道。
此刻他最后能夠收攏的部下只剩下幾十人而已,這不是駕臨,而是逃難……
與此同時天堂號飛艇
“看見了嗎?剛才下面好像有大規模的械斗啊,好幾千人呢,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打?”彭定遠從舷窗看著下面的戰場問道。
“關咱們鳥事兒,咱就路過打醬油的。”趙毅也看了看下面:“說不定又是什么信仰問題動手的,這個大陸沒一個正常人,別管了,咱們還得前往龍門二號呢。”
“好了,好了,到早上宣誓時間了,所有人立正站好。”吳此仁有些惴惴不安的提醒道。
55名魔導步兵立即立正站在原地,在王仲國上校的帶領下開始清晨宣誓——這也是剛剛開始思想教育的一部分,防止這些具備了魔法能量的戰士變質。
當然,作為魔導師的蕾拉也有自己的“宣誓”,只是她習慣稱為祈禱,不過整個飛艇中,只有她和天娜,菲婭娜三人有這個祈禱的習慣,每天早上都要在自己的房間里開始祈禱。這種生活一直持續著,而且按照蕾拉的說法,這是魔導師的必備課程——建議魔導步兵團每天也要向女神祈禱。
不過那時候魔導步兵團在緊張的訓練中,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這次行動王仲國也是受到她們的影響突發奇想決定來個晨間宣誓,保持隊伍的純潔性和以防萬一——萬一祈禱有助于提高魔法操控力呢?起碼目前來說整個魔導步兵團,輸出功率雖大,但是魔法的操作和感知能力依然沒有能超過蕾拉的。
上校特地讓擔任指導員的吳此仁寫一篇宣誓的稿子,并且提出了要求,要“結合當地禱告的語調和詞匯,寫出屬于我們魔導步兵的專用宣誓詞(用中文禱告的時候比較容易獲得聽不懂禱詞當地人的認同)。”至于已經累得半死,臨時得到任務的吳此仁,則直接把蕾拉的禱告詞改了改變成了宣誓詞,打算任務完成后回去再慢慢修改(他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要念)。
于是第二天,當知道立即就要開始宣誓的他才慌了神,不過也沒辦法了。
與此同時,蕾拉的祈禱已經開始了,房間里傳出用悅耳的帝國語的女聲:
“女神光輝依然籠罩著這個世界。”
與此同時,飛艇內響起50多個雄壯的男聲與漢語集體朗讀:
“我將戳破世間一切封建迷信的愚昧面具而盡忠職守,至死方休。”
““我是真理的步槍射向愚昧的子彈,我是斬破一切封建迷信的利刃,我是帶來共產主義信仰的種子,讓他在這里生根發芽。”
““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共產主義事業,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隨著兩邊如同相互拆臺式的祈禱同時結束,吳此仁內心忐忑不安的走到王仲國面前敬禮:“大隊長同志,早晨宣誓完成,請指示。”
王仲國臉色鐵青:“我只有一個指示,來人,把吳此仁這個兔崽子給我關進禁閉室,到了指定地點再放出來,我讓你寫一篇魔導步兵的宣,破除封建迷信,真有你的,抄也給我抄機靈點,你以為你姓王嗎。”
于是飛艇就在不知不覺的摧毀了托米爾十一世最后的希望后繼續前進。
正如阿爾努斯山是帝國的圣山,這種地理位置獨特,又有來歷不明建筑的地方總是會給人以無限的遐想。那自然難以形成的地貌特點,自然被信奉神的古人視為神的杰作。
賀州大陸的埃克斯山脈,也就是**官方命名的“龍門二號”,如果沒有被這個國家供奉起來,那才是沒有天理了。不過和阿爾努斯山不同的是,在神州大陸,帝國本質還是世俗國家,每年來這里不過區區幾百人,所以當萊因哈特的軍隊開進的時候沒有遇上任何阻力。
但是在賀州大陸,情況就完全不同了,這座山從山路到大門,常年被堵的水泄不通,已經形成了兩列長長的隊列,一隊進山,一隊出山,而無數人就死在朝圣的路上,埋在路邊,在道路兩邊形成了一排獨特的墓碑群。
在埃克斯山的中心部位,一塊開闊地中間的那道山峰上的“神之門”則有教會常年駐扎教士把守,負責疏導和指引來這里朝圣的人群。
當然,以這個時代的消息傳輸速度,首都神圣托米爾城發生的一切,包括教皇的“更替”和內部的內亂,駐守這里的人們必然還一無所知,他們還在維持著正常的狀態。直到天空被“天堂號飛艇”覆蓋。
正如之前從米卡到神圣托米爾城一路的震撼,當天堂號飛艇減慢了速度,按照傳統神棍的套路釋放出魔導步兵環繞四周并打開燈光之后,從在山口埃克斯要塞的守軍開始,整個地區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無數信徒們立即跪地拜倒,雙手高舉。而那座卡在山路正面在飛艇面前只能是象征意義存在的要塞里駐守的官兵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飛艇越過他們,向“神山”方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