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努斯山脈,距離阿爾努斯山220公里,克拉貢村。
廢墟,灰燼,就是這座昔日有著400多人的村子現在的情況,曾經一度借著帝國軍遠征而帶來的短暫繁榮,最后竟是全村的毀滅,在帝國的版圖上,這個村子已經徹底消失了,也徹底被遺忘了,當然,除了還住在這里的人。
年僅13歲的比拉正在廢墟里搜索著什么,然而在一片翻箱倒柜后,他失望的走開了,那堆倒塌房屋的廢墟中什么都沒有。
眼淚正在從小家伙的眼睛中不爭氣的擠出來,要知道,現在正有6個比他還小的孩子正在等著他,還有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親,2天沒吃東西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食物。
為什么會遭遇這種事情?拉比不知道,他印象中的帝國軍士兵們應該是強壯,風趣,幽默,有點不拘小節,但是確是一群誓保衛正義保衛國家的男人,正如一個多月前那些號稱要遠征異界的帝國軍一樣,那時候他一度下定了決心,長大去當一個帝國軍戰士,去征討四方,然而短短一個月,這些帝國軍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飛揚跋扈的沖進村子,不由分說的命令全村人收拾東西,跟隨他們撤退到卡洛城,然后將拒絕和有異議的人當場斬殺,押著全村人上路。
如果能抵達卡洛城或許也是件好事,因為按照這些帝國軍所說,一伙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軍隊已經占據了阿爾努斯山,準備過來殺死一切活著的東西。比拉那時還有一絲相信他們,但是到了晚上宿營的時候,這些帝國軍突然大開殺戒,對全村人進行了突然性的殺戮,村里的青壯年大部分還來不及反抗就被殺死在睡夢中,而婦女被**再遭殺害。
如果村里人知道在門的那一邊有一句諺語——“敗兵不如寇”的話,或者他們就不會乖乖的跟著送死了……
父親的挺身而出讓,比拉逃過了一劫,當他和幾個幸存者第二天再次回到他們的宿營地時只有一地的尸體,在尸體堆中,她幸運的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母親,和其他幾個僥幸存活下來的孩子,顯然帝國軍并沒有搜索尸體,只是帶著全村搶來的東西揚長而去。
然而這些幸運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所有的財物糧食都被帝國軍搶走,在這個前不挨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這些幸存者根本沒地方可去,他們行尸走肉一般的返回了他們最熟悉的地方——自己的村子,一路上,重傷,疲勞以及山狼的攻擊,這只幸存者隊伍不斷減少,等他們返回自己已經成為廢墟的家園的時候,最后一個成年人已經葬身于山狼的口中,比拉現在已經是最大的男孩子了,必須肩負起責任。
“嗷嗚”一聲鳴叫讓比拉渾身一哆嗦——這是山狼的叫聲。
比拉顧不得尋找食物,急忙轉身向自己已經變成廢墟的家跑了過去——他的媽媽和妹妹,還有其他幾個孩子都在那里。
一道灰色的身影猛地從他的背后沖了出來,緊緊的跟著他……
比拉猛地跳過自家的半截矮墻,手里已經抄起了一支棍子,看見其他孩子正圍在昏迷不醒的母親身邊時,稍微松了口氣。但是當他回過頭的時候,一股絕望感頓時涌上心頭。
8頭一人高的山狼此刻正以一個環形的陣型包圍了他的家,那雙令人恐懼的綠色眼睛和鋒利的牙齒令人不寒而栗。
就這樣完了嗎?比拉雙手攥緊了手里的棍子,山狼是可以輕易撕碎一個成年人的,更別說是他們幾個孩子了。他聽見自己的身后,妹妹正在大聲哭泣。心里不由一酸,難道全家人今天都要死在這里了?比拉跪在了地上,按照曾經見過的云游魔法師的祈禱姿勢,開始了祈禱。
“女神在上,請救救我們吧?!?
風,巨大的風,伴隨著陣陣的轟鳴聲從天而降。比拉停止了祈禱,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空,山狼忘記了攻擊,紛紛仰起頭,警惕的看著天空中緩緩降下的鋼鐵巨獸。
“噠噠噠。”
天空中響起了95步槍連發時候清脆的聲音,已經表面上是少校副營長的趙毅,依然掛著上尉軍銜(口頭升職,實際升職必須層層上報后層層批準),對準了下面的一頭山狼就是一梭子——他擔心95的威力有限,一發打不死山狼。
山狼應聲而倒,其他幾頭則轉頭逃跑,又被其他幾個戰士開槍擊斃。
“連長,啊不,營副啊,你說這玩意兒看著肉挺多的啊,搬回去給兄弟們打牙祭吧?!?
“你昨晚吃的烤肉就是這玩意兒的肉?!?
“我靠,我還以為是后勤那幫家伙把解放前的肉罐頭拿出來了呢,那玩意兒是人吃的嗎?”
“知道就好,別光想著吃,這地方不是什么東西都是好吃的,而且咱們是來救人的,注意素質?!壁w毅一打響指,“music?!?
直20的喇叭里立即放出了蕾拉女性柔美而溫柔的聲音。
“請不要害怕,這里是**人民**,諸神的軍隊,他們是來幫助你們的?!?
比拉不知道“**人民**”一詞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被震撼住了,那種鋼鐵的氣魄和瞬間屠殺山狼的力量都深深的打動了他的心靈,而且那個熟悉的聲音,是之前路過村子的云游魔導師的聲音——這是女神顯靈了。
直20降落在了村里的空地上,十幾名人高馬大的戰士魚貫跳下直升機,端著槍在比拉家四周圍城一個圈,軍醫蕭月雅立即沖了進去,給躺在床上的女性檢查,趙毅則半蹲下來饒有興趣的看著比拉。那張威武粗獷的臉讓比拉心中產生了一點疑慮傳——說中的女神是美麗,高貴,神圣的應該是身后那位正在給母親治療的人,眼前這個,應該是仆人吧。
趙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用當地的語說出“我?!比缓笾噶酥副壤?,“幫助你。”這幾個單詞是他們好不容易背下來的,多虧了蕾拉,在他的幫助下,不僅錄制了一段聲明,而且將一些常用的單詞翻譯后,讓每個參與行動的戰士都背了下來。
看著比拉疑惑的眼神,趙毅微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紙,遞了過去,然后指著巧克力說“食物,給你的?!?
比拉疑惑的拿起巧克力,啃了一口,頓時就被巧克力的味道給征服了,對于平時只有硬面包,菜湯,偶爾才能吃到點沒有味道的肉干的他來說,這一口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美食,或者說世界上還能有這種味道。
比拉立即把巧克力攥在手里,生怕掉了,然后三兩步跑到自己母親的床前,掰下一塊就往還在昏迷的母親嘴里塞。
“這孩子,怎么能給病人亂吃東西呢?”蕭月雅阻止了比拉沖動的行為,看著孩子憤怒的眼神,突然想起來他聽不懂自己說的,然后只好指手畫腳的用自己掌握的幾個單詞說,“我,救人,你,走開?!?
比拉似乎有些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低下頭,把巧克力掰碎,分給了自己的妹妹和其他幾個伙伴,當巧克力入口,幾個孩子似乎忘記了剛發生的悲劇,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這幾個孩子,比咱們那里的熊孩子懂事兒多了?!壁w毅不禁感慨的說。
“趙連長,病人需要立即入院。”蕭月雅粗略檢查了一下報告。
“說了多少次了,是營副,不是連長?!壁w毅提醒。
“別裝逼了,軍銜還是上尉呢,想升少校,再等4年吧,甭廢話,趕緊報告?!?
趙毅一臉無奈的打開通訊器:“龍潭,龍潭,我是山鷹,我是山鷹,請確認這里沒有其他幸存者,請確認這里沒有其他幸存者?!?
通訊器里傳來嘈雜的聲音,“無人機再次掃描,掃描結果,未發現其他幸存者,未發現其他幸存者?!?
趙毅點了點頭,走到比拉面前,彎下腰,指了指還在昏迷中的他的母親:“她,需要醫治,我們,帶走,看醫生,你們跟我們一起走?!焙笳咚贫嵌狞c了點頭。
趙毅笑了,在他的眼里,救人的感覺總是比殺人要好的多,當然,身為軍人,兩樣工作必須都盡職盡責的去做,他直起身,一揮手,“風緊扯呼,回去了?!薄?
幾架直升機載著幾名“乘客”向難民營去……
阿爾努斯山路,a3號車站,臨時難民營。
“請放心,他們是不會傷害我們的,這里的軍人都是好人。”蕾拉正在安撫一個明顯是驚嚇過度的婦女,帶她來的幾個戰士臉上還有抓痕。
作為云游魔法師,蕾拉那身形套確實起了很大的作用,很多幸存者都逐漸恢復了平靜,加上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板房,永遠有水的自來水管,和野戰炊事車24小時供應的熱食物,熱水,盡管炊事班做的傳統四菜一湯——土豆牛肉,豬肉粉條,西紅柿炒雞蛋,青菜豆腐加黃瓜雞蛋湯。早已經被吃膩了的戰士們所拋棄——他們寧可自己去打點野味做燒烤。但是對于這些山村里的農民來說,這些都是前所未見的美食。
當被美食撫慰過了腸胃,被蕾拉安撫了心靈后,大多數幸存者都會在軍方提供的板房內的行軍床上疲憊的進入夢鄉……
龍山基地,派遣軍指揮中心
指揮中心里氣氛異常的凝重,一個掛著中將軍銜的高大中年人正在面無表情的通過監視器看著難民營里的一切。楚龍成快步走到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