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每年拿去給帝國的援助那么多,為什么不多接濟一下自己的階級同志?”
……
扎克和卡迪的汗都流了下來,然而沒等他們起來訓斥,就被黃永明一把按了下去。
黃永明知道這些人——自從帝共進城后,就開始出現。
當那些留學生將**式的生活加油添醋的告訴當地人后,龍江邊境的警備部隊居然還多次抓獲了來自帝共**的“偷渡者”。他們大部分拖家帶口,打著都是一樣的共產主義者的旗號,要求在自治區開始“共產主義式”的生活。甚至直接“質問”奉命遣返他們的官兵,表示自己是共產主義者,特地來投靠共產主義的大本營,有什么錯?來過真正的共產主義的日子,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弄得這些警備官兵們哭笑不得,至于這些人回去后會受到什么懲罰,那就不是自治區政府管轄的內容了。不過聽說非常嚴厲。
人永遠是不知足的,當他們體會到城市生活的舒適后,就會想要更舒適的生活,于是自然就會看中桃源星上生活質量最高的**控制區了。
“無產者也分為兩種。一種只是一幫好吃懶做,成天想著不勞而獲的懶蟲,他們不工作,坐吃山空,導致自己變成無產,對于階級敵人也是無動于衷,對社會的貢獻甚至比不上那些封建貴族,不過等到**成功,就立即跳出來宣布自己同樣也是受壓迫者,應該享受同樣的階級待遇。而另外一種則是勞動者,為社會做出貢獻者,只是因為社會制度不公平的原因才導致其成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無產者,他們的反抗最為堅決,也承擔了主要的社會生產職能。不知道你們自己認為自己算哪一種無產者啊?”
“我們愿意勞動啊,在**的控制區,你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另一個中層干部急忙說道,另外幾個人也急忙隨聲附和。
“是嘛?”黃永明冷冷一笑:“那好,工業自動化ai,玲瓏5系列操縱系統的啟動步驟是什么?”
干部們頓時面面相覷。
“不知道啊!那農業無人機攝像頭的像素是多少萬?使用壽命是多久?”
黃永明繼續問道,下面還是一片鴉雀無聲,相當一部分人根本聽不懂那些依靠漢語音譯過來的專有名詞。
“連這些都不懂的話,我實在無法認同你們是所謂的‘勞動者’,只能把你們當成準備過去無所事事的吃福利的人。”
“我們……我們不會可以學啊!”另一個干部結結巴巴的說道。
“學?那么你要學多久呢?能確保學會嗎?”黃永明反問道,語氣也開始嚴厲起來:“作為一些漢語都沒有過關的人,你可以美滋滋的一直學到退休,然后開始堂而皇之的吃退休金,雖然我懷疑你學到退休是否能學會。不過這樣的‘無產者’不斷增加,然后社會勞動又全靠我們**人自己,那么我們的家底再大,遲早也是要被吃干凈的。因為這些不是什么無產階級,而是打著無產階級旗號的新封建貴族老爺,要整個社會供養的老爺!甚至還沒有那些舊貴族對社會的貢獻大!”
底下的干部們鴉雀無聲——漢語的難度是有目共睹的,即使是在**留學過多年的留學生,很多漢語水平依然只能維持日常簡單對話,更別說專業應用了。
“而且有一點,我們的同志,不會包括逃兵!”
黃永明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語氣也更加重了起來:
“什么解放全世界的無產者?你們想的不過就是不勞而獲的享樂,逃離你們的責任,背叛你們的義務,你們的國家,你們的理想。這已經不僅是逃兵,都可以算得上是**了!你們與沒有想過那些為了你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犧牲的同志們?有沒有想過還在封建反動階級壓迫下的同胞?那些都不重要是不是?自己享樂才最重要!過舒服的生活,物質享受。其他的事情,交由我們**人來干就行了是不是?那么好,我問你們,當我們的人在拼死建立我們世界的時候,你們起到過一丁點的作用嗎?當我們在天啟城泥濘的土地中建設的時候,你們幫過一點忙嗎?你們捫心自問,曾經對**的發展建設提供過一點的幫助嗎?現在當我們把一切都建立好了,出于同情,提供給你們援助,幫助。然后換來的就是獅子大開口,說要更多的援助!我們**人,欠你們什么嗎?憑什么我們推翻了自己頭上的大山,還要養一群自稱階級同志的大爺在我們頭上指手畫腳!”
大廳里鴉雀無聲,所有帝共人員都低下了頭,聽著這位導師憤怒的訓斥。
“享樂主義,誰都無法避免。但是,有的人是在**成功后才開始享樂主義。你們倒好,**剛走出第一步就開始這種享樂主義了?在南易灣苦吃夠了,罪受夠了,不想繼續開拓進取了。進城來就開始找各種好吃的,好玩的,找女人?然后說幫你們建立共產主義是我們的責任?你們應該慶幸!因為我們在,平娜女王不會派兵攻擊你們,否則的話,你們這個樣子早就人頭落地,被人家殺的血流成河了?!?
黃永明將手指向南泥灣的方向:
“看看你們在那里干的?一群一無所有的人,10年艱辛,把一個爛泥灣,一個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建設成了魚米之鄉的小鎮。這一點,就連我們考察的干部也贊口不絕,說你們是堅定的信仰者,無所畏懼。再看看這里?這座小城你們接收時候什么樣,現在就還tmd是什么樣?,F在我們的考察人員已經把你們視為光吃飯不干活的懶漢,甚至覺得你們只是一群騙取我們物資的騙子。你們還要在這里繼續驗證他們的話嗎?如果你們甘心如此,自己不再努力,不再盡到自己的職責,不再去踐行你們的制度,那么對不起,**不會幫你們做任何事情。自己的國家,靠自己拯救!”
黃永明轉過頭,看著同樣是一臉羞愧的扎克等人,心里也有些不忍心——他們那一頭白發,布滿血絲的眼睛和臉上的皺紋傷痕都足以說明他們為了帝共**嘔心瀝血。然而能夠經受得起誘惑的人,畢竟還是少數,不然也就不會如此珍貴了。
而此刻他也已經明白了帝共最大的軟肋所在——在這個**誕生之時,在這個國家,國家主義還只是雛形。在這片曾經整日“城頭變幻大王旗”的大陸上,官兵倒戈,反叛,投靠強者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因此當這個**建立后,固然帶來了一陣新風,但是根深蒂固的國家主義沒有那么容易形成。而雖然共產主義的最終理念是拋棄國家這個概念,但是這個概念過于超前。別說帝國,就是**,在現階段生產力不發達時期,也不敢這么實踐。依然需要國家來進行**和分配以及保障秩序,社會分工,才能確保生產力的發展和人類基本的生存保障。帝共也是如此,如果沒有這個**,而是大家自由發展,自顧自的,那么他們早就像顧寒志那幫人一樣餓死在南泥灣了。然后,一群沒有產生國家主義的人發現這是一種拋棄國家主義的理念,同時自己又必須積極打造國家主義才能踐行這一理念,自然會產生混亂。最后最簡單的就是投靠一個“共產主義”國家比較省事兒。
或許只有那個4級文明才能真正意義上達到共產主義世界的地步吧。
只是隨著**的擴大,各種素質不齊的人對**的各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甚至崇拜也已經畸形。這些沒有國家主義的人已經習慣性的去“人往高處走”了。然而自治區社會隨著自動化的加強,根本無需這些低端勞動力,而把他們培養成合格的人才所要消耗的時間,成本高的離譜,普通納稅人也沒有這個義務為他們服務,他們也很難適應**社會的快節奏生活,一不小心就會整成歐洲難民的狀態。所以當他們的無禮要求被拒絕后,于是就斷章取義的從書本里找出所有有利于自己的內容,企圖來個“道德綁架”。而另一些人則更是奇葩到把**當成什么“神明”一樣的東西,盲目崇拜,然后各種無理要求——你反正是無所不能的神,你就應該為信徒貢獻。只可惜**早就不玩政治正確這套了。
“不勞動者不得食這是一個起碼的準則,你們的國家自己建立合適你們國家特點的社會是你們的責任,不是**的責任。我們對連自己的責任都不愿意承擔的廢物們無法稱之為同志。也不準備養一群大爺!我會向上級報告,徹底停止對你們的一切援助,如果想要獲得我們的東西,從現在起,你們需要自己想辦法出錢購買,就像帝國一樣。學不會自力更生,而是想著怎么來當一個寄生蟲,那么你們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黃永明說完便拂袖而去,扎克等人急忙跟著他。而下面坐著的那些中**干部們一不發的低著頭,仿佛還在回味著黃永明的話。
當天晚上,住在德雷克郡**聯絡處的房間里,黃永明一邊看著帝共送來的關于帝國方面的情報,聽著來自天啟城案件最新的進展情況。一邊也在為這只自己創立起來的**感到惋惜。
帝共缺什么?最缺的恐怕就是像一個老蔣這樣的人,如果沒有他當初對tg的殘忍殺戮,逼得tg甚至不敢在一座城市呆的太久,被迫選擇農村包圍城市的做法,將自己的力量壯大到一定地步后在解放戰爭才開始學習接收城市,那么沒準也會過早的被舒適的生活所磨平。
相比之下,平娜的無動于衷,反而讓帝共根本感受不到來自外部的危險,才會在進城后開始滿足于享樂的生活,再加上他們中大部分都是小農意識比較強的當地農民,就算是學了點理論東西,也就是半瓶子水,稍微有點誘惑就又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從這一點上,雖然不知道平娜是因為背后有外交部那幫“最專業對付****”家伙的指點,還是因為自身的實力實在有限,顧不過來。反正最后達成的效果要完美的多——帝共很難再走出這塊地方,就算扎克等人還在**任職,這里遲早也會變成一個和其他地方差別不太大的特區。
他又拿起那份扎克專門派人送來的**方案——包括內部開會,批判享樂主義,加強**管理,取消大鍋飯制度,開始實行績效工資制,打破大鍋飯福利等等內容。不過一想到扎克那些人都這把年紀了還要折騰,就有些心酸。
黃永明走到廁所開始洗漱,通過鏡子,也看著自己那張蒼老的臉龐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都這歲數了,不折騰了!”
他打開自己的個人電腦,呼叫了負責人:
“給我安排明天回天啟城的飛艇,我一早就走?!?
“是!”負責人立即將虛擬的飛艇票發到了黃永明手上。
黃永明走到窗口,看著偌大的城市中,只有**提供的太陽能燈和少數幾個設施在黑夜中還亮著光,遺憾的搖了搖頭。
至于自己的學生們最后能夠走到什么地步,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