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這座昔日大路上最大最繁華的城市就像這個國家一樣,在這2年間開始了永無止境的衰敗,早已經流于表面,深入脊髓了。盡管無論何時,**大使館的采購商店里,身穿華麗服飾的貴族們依然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食堂里到處也都是貴族們贊不絕口的在那里品味著**美食,和企圖交涉來購買**廚子的囈語。
但是離開大使館的繁華和典雅,帝都其他大街小巷的店鋪旅館則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落魄樣子,無家可歸的貧民乞丐們充斥著街頭每一個角落。
唯一有活力的是城市里到處可見的士兵,無論是皇家衛隊的還是貴族們的私兵,四處游走巡邏,有時候會抓一些身強力壯的貧民回去充軍,有時候則是百無聊賴的到對方控制的地盤挑釁打架。每天都會有好幾起皇家衛隊和私兵們的武斗沖突,雙方都互有死傷。而負責城市治安的城防部隊卻什么都做不了,社會秩序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當上層的權利爭斗已經日趨明朗的時候,很多帝都的市民也聞到了氣氛的不正常,紛紛逃離這座衰敗的城市前往鄉下躲避危機,只可惜在帝都的爭斗只是整個帝國的縮影,無數貧民拖家帶口的逃離自己的家園,前往傳說中能夠豐衣足食的平娜公主治下的五郡同盟自治州避難(針對南泥灣的謠太多)。
帝都皇宮寢宮傍晚時分
當案臺上的一只蠟燭熄滅,摩爾特二世終于永久性的合上了雙眼,呼吸也終于停止了,這位實際年齡只有48歲的中年人在自己執政執政的最后兩年時間內逐漸變得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一般,過多的權謀之爭和提心吊膽的維護自己的權利把他最后的精力徹底榨干,當其離去時,整個人仿佛已經像一具干枯了的木乃伊一樣,只是臉上總算戴上了一絲放下一切的解脫的笑容。在那位正趴在自己身上,年僅10歲的繼承人真摯,悲痛的哭聲中,離開了這個殘酷的世界。
對于這位冒天下之大不韙,打開了諸神之門的皇帝來說,帝國人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記住他這一不智的舉動引來的“異界人”給帝國帶來的巨大災難。元老院的人們不會忘記,他在和自己的女兒爭權奪勢的過程中帶來的殺戮。或許只有扎克將軍會對他無意間從**引來的新思想和新思維表示感謝。
只是**人民對這位無私的幫助**打開通往異界大門的“老朋友”一直保持著一種感激的態度,無論他在帝國的歷史上被冠以昏君或者是暴君的頭銜,他將永遠是“**人民的老朋友”,為了**走向星辰大海之路做出了“不可磨滅功績”的貢獻。
在通過竊聽等偵察手段已經確認了皇帝摩爾特二世去世的消息后,桃源星管理委員會**鐘新武發表了如下的總結:
“……摩爾特二世同志是帝國的皇帝,享年48歲,為了打開我們前往桃源星的通道,排除萬難,打開了龍門,后來又通過一系列消滅自己軍隊的戰爭簽署了和平條約。一個外國皇帝,雖然有一點利己主義的動機,但是把**人民開拓異界的事業當成自己的事業并為之奮斗終生,這是一種怎樣的精神?這是一種國際主義精神!一種為了人民不惜一切的精神!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深刻領悟這種精神帶來的啟迪……”
然而摩爾特二世的解脫不代表他那位年僅10歲的法定繼承人和最忠誠的部下們也會得到解脫,實際上,此刻他們已經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看著那個還趴在皇帝尸體上痛哭流涕的10歲的孩子,周圍每一個人都對自己的前景感到一片慘淡,不,何止是慘淡,如果不能扭轉局勢,那么對他們來說,就沒有前景什么事兒了。
赫克特看了看西撒,后者也堅定的點了點頭,兩人下定了決心——為了齊格飛陛下,也就是摩爾特三世的順利登基,執掌大權,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要了,他們必須找來**人當他們的外援。
……
帝都**大使館第二天上午
在帝國境內,摩爾特二世的死訊并沒有傳出,西撒封鎖了整個皇宮,并把一些可能不可靠的人滅口。對外只是繼續宣稱摩爾特二世身體不適,在宮內休息,不理朝政。
當然,他們在皇宮內的那點心思動靜早就被**聽了個底掉兒,也完全了解了他們的想法,只是并不說破而已。
此刻,大使館外密密麻麻的集結了200多名皇家衛隊的士兵,全副武裝,身穿造防刺服,頭戴防暴頭盔,手拿防暴盾牌,裝備著各種高碳鋼的兵器,從一舉一動就可以看出是皇家衛隊的精銳部隊。這些人如臨大敵的站在大使館門口,如果不是背對著大門,就真像是一只準備攻擊這座真正意義上固若金湯建筑的作死軍隊。
當然,他們實際上,只是宮廷總管赫克特的護衛人員而已,從皇宮到大使館這段路上,已經到了必須要這樣級別的護衛才行的地步。
在帝都,反對皇帝繼承人的貴族聯盟實際已經形成,主力是大貴族們聯合了遭受摩爾特二世清洗過的元老院的那些人形成的,然而,面對依然強大的皇權勢力,和名義道義上的劣勢,這些習慣于橫征暴斂的貴族們顯然缺乏一個能夠吸引中下層人民支持的行動口號。
于是,某位“天才”的貴族,提出了一個從上到下都能熱血沸騰的口號——“攘夷討奸”!成功的吸引了很多中立派和熱血青年加入他們的行列,一時間,貴族聯盟的勢力大增,完全壓過了同樣在擴軍的皇家衛隊的勢力。
只是口號歸口號,該從**進口的糧食一點沒少,甚至主要的幾位貴族還特地跑到大使館,特地說明那只是個口號而已,和‘阿彌陀佛’以及“安拉胡阿克巴”的意思差不多,隨口說說而已。請求**方面的理解,并且表示絕對不會破壞**的利益
當然,在見多識廣的**人面前,有個什么奇葩的口號,這都不算事兒。
不過比較麻煩的是利用這種口號吸收了太多的熱血青年后,那些血氣方剛的腦殘年輕貴族們則開始采用刺殺這種比較極端的手段來武力排除那些支持皇帝派系的大臣,為了防止牽扯到自己的家族的態度,他們往往打著為了帝國進行“天誅”的口號展開刺殺行動。而且即使刺殺時被當場抓住,都能憑借自己的家族勢力和元老院的支持,最后無罪釋放,然后在一片同齡貴族的贊嘆聲中招搖過市,名聲大噪,弄得無數人紛紛效仿,由于皇帝一派的人都護衛森嚴,于是只好連一些中立派的元老都開始遭殃了,弄得朝廷上下一片恐慌,只好投靠其中一方或者配備大量保鏢來保護自己的安全。
而在這些人“討奸”的名單上,排在第一位交椅的無疑就是皇帝一派的核心人物赫克特,所以他的出入必須配備大量皇家衛隊的士兵保護,就這樣他也先后遭遇了四次暗殺,幸好部下都是精選出來的士兵,根據命令,當場將暗殺者直接殺死,不過也間接拉了仇恨。
值得一提的是,那份暗殺名單中,就連大使白河城也赫然在列,,只是他們沒有機會也沒有膽量真這么做而已。而且沒人知道這樣做是否有效,
赫克特坐在大使館的會客廳里,汗流浹背的看著面前的白河城大使繼續那套復讀機的說辭:
“……我們不干涉帝國內政,相信帝國人民自己的選擇,當然也反對一切形式的武力解決,堅持有分歧的雙方采用對話的形式來解決爭議,求同存異……”
“但是,大使先生!齊格飛殿下是陛下的合法繼承人,都是雷德爾那些貴族勢力一心要擾亂帝國的秩序,才會在繼承人問題上發難,而且也會破壞貴國在帝國的利益,。”赫克特說道這里,偷瞄了白大使一眼,發現后者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顯然,擁有絕對力量作為后盾的白河城壓根不把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在大使館**一次三方會談,由我們來調解各派的關系,除此之外,請恕我們無能為力。”白河城不緊不慢的說道。
“其實也不用貴國做什么事情。”赫克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把最后那點尊嚴也徹底扔下了:“我們只是想向貴國大使館借一只軍隊,進入皇宮來護衛陛下,當然,陛下一定會記得貴國政府的鼎力援助的,我們也可以付出相應的報酬。”
白河城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吃驚,然后恢復正常:“不好意思,軍隊不是雇傭軍,沒有上級批準,是不可能出現在其他國家的領地上,更別提是皇宮這種事關國家尊嚴的地方了。您的意思,我可以向上級轉達,但是我可以確定,我國政府一定不會同意的。”……
盡管赫克特苦口婆心的勸說,但是最終還是帶著一臉的失望離開了,在門口那200多名護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離開。
會議室一旁的屋子里,一身素服的平娜臉上充滿了憤怒,她已經看過由李遠星發展出來的情報網對帝國各地的報告——即使打輸了,即使要割地賠款,以帝國的雄厚國力,和**人沒有繼續推進的想法,帝國也不至于衰敗至此。現在別說衰敗了,邀請外國軍隊還是之前交戰國的軍隊進入皇宮來保護本國皇位繼承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等于是把帝國最后一塊遮羞布扯下來,這些高官貴族已經把這個國家禍害成了什么樣子?臉最后那點尊嚴都要掃地了?
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死訊,只是在她知道后,卻不知道該以什么表情來迎接,因為她更多的感覺不是悲痛和憤怒,而是一種憐憫。公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只是默默的吩咐人給她準備一件傳統葬禮時候穿的素服穿在身上,作為對父親離去的紀念。
平娜現在有點明白了**人的想法——國家弄成這個樣子,實際是陷入了皇權與貴族權的全面內戰,而這兩邊的勢力,是平娜根本無法左右的,除非他們自相殘殺削弱到一定地步,甚至被外來入侵的沙漠人全殲,平娜才有可能重新建立自己的勢力,牢固的掌握國家權力。否則即使**人簇擁著平娜進入皇宮宣布就任皇帝,她也是令不出皇宮,那么她的存在恐怕除了背黑鍋,就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只是,從玻璃窗看著外面熟悉的景色,即將毀于一場殘酷的戰火,而且是最為殘酷的內戰,這讓平娜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殿下不忍心嗎?”白河城走了進來,仿佛瞬間看穿了平娜的所思所想:“一個國家,當衰敗到了一定地步,只有一場徹底的災難清除掉這個國家身上的寄生蟲,才能讓他浴火重生,而你們在我們的協助下一戰可成已經是很小的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