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身心俱疲的邵律師終于返回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他步履有些蹣跚,一臉醉醺醺的樣子,顯然是剛喝了點酒。辦公室在這個天啟城常見的中層建筑中的一個最便宜辦公室。只是現(xiàn)在由于沒有業(yè)務,全靠著那些“志同道合”的人接濟——當然主要的錢他也都用在喝酒上了。
為了自己的夢想,他拿出了所有的積蓄,甚至連老婆的錢也都拿走了,導致老婆孩子都已經(jīng)離開了,他現(xiàn)在也是孑然一人,而且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當然在它看來,錯的肯定不是他,錯的是是政府,是社會。除了平日找一些人一起罵罵政府外,就只能借酒澆愁了。或許此時,他才想起來那句老話——成功是不能復制的,在國內(nèi)的手段,在桃源星這種地方吃不開。
沿著街道,他走路有些搖晃,自己的膝蓋又有些疼了,可能是關節(jié)炎又犯了。走到大廈門口,他看著那長長的臺階和一旁正在修理的電動扶梯,就有些惱火。
沒時間等自動扶梯修好了,邵律師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臺階上,突然,他的腿部關節(jié)一麻,感覺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一個后仰從樓梯上跌落下來,頭部直接磕到樓梯的尖角部位,然后一路跌落……
天眼系統(tǒng)迅速報告了這起“意外”,其實也無需報告,周圍的工人和路人急忙趕了上來,救護車也立即趕到,將邵律師帶到醫(yī)院急救。然而由于直接撞擊導致了顱內(nèi)腦損傷,傷害到了呼吸中樞,邵律師已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這是又一場不幸的意外而已,有關節(jié)炎的醉酒者從樓梯上跌落導致死亡……
距離事發(fā)地大約600米的街對面的一間空房間內(nèi),身穿黑色風衣的蔡智俊默默從耳機里接到了目標死亡的通知(醫(yī)院也有人“確保”其死亡),沖著趴在地上的小女孩麗雅點了點頭——現(xiàn)在她的名字叫蔡羽茹,是2028部隊的少尉見習狙擊手。
依然保持著自己嬌小身材的蔡羽茹看起來確實不太像20幾歲的大姑娘,但是她的槍感很好,具備狙擊手的天賦。雖然華平夫婦并不想讓她參加2028這種機密部隊,不過蔡羽茹倒是很喜歡和蔡智俊待在一起,而且在部隊訓練成績有目共睹,并且利用了蔡智俊這層關系表示愿意加入這只部隊,最后終于如愿以償。
她帶著一臉得意笑容的收起了特制的32式狙擊步槍(發(fā)射某種在特蘭帝國使用過的特質(zhì)子彈),放在一旁的小提琴箱子里。然后又抱起了一旁的一盆萬年青。
“華平爺爺說,要讓這盆植物平時多見見陽光!多吹吹風。”
蔡羽茹笑著對蔡智俊說道。
“任務完成,撤退!”
蔡智俊冷峻的下達了命令,然后帶起一頂黑色的滑雪帽,戴上墨鏡,拿過小提琴盒,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蔡羽茹也學著他的樣子,戴上一頂紅色的絨帽,戴上墨鏡,保持著酷酷的表情抱著那盆植物一起走了出去。高大的蔡智俊和較小的蔡羽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天啟城2028部隊秘密駐地
孫鵬義在邵律師的名字上畫上了一個x,饒有興趣的看著名單上剩下的人。如果說殺錢文輝的時候還只是猜測,那么到了邵律師這里,他幾乎可以肯定了有幕后的黑手——沒人在見識到這位的人品后還愿意資助他,除非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而這一次的暗殺行動,實際上就是打草驚蛇——由于他們行動謹慎,隱藏最深的人肯定不會暴露,抓到的都是外圍的小魚,這些人即使抓住后通過審問,最后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群對社會不滿的分子在那里發(fā)發(fā)牢騷,相互幫助一下。別說定罪了,事件本身傳出去就足以對自治區(qū)政府造成很多的負面影響。
不過在這種看不見的死亡威脅下,普通人可能意識不到什么,但是那些專業(yè)的團隊就會意識到問題所在了,接下來就看他們怎么出招了。在死亡的威脅下,對方很可能會出現(xiàn)什么昏招好讓他們抓住空子。
至于這個邵律師,自己并沒有意識到為了他那點奇葩的野心,自己實質(zhì)上在為敵人招兵買馬,而且也早就沒有了一個律師的操守,變成總是要弄點大新聞制造混亂的隱患,也屬于公開作死者。由于生活不得意和性格的極端,將來肯定還是行動派,所以也早就上了孫鵬義的名單……
邵律師死后第五天天啟市某居民住宅
桃源星的監(jiān)控是很嚴密的,在街上無處不在的天眼系統(tǒng)(無法觀察到子彈的軌跡那些微小的東西),和無人機確保著桃源星整體的秩序和安全。當然這些監(jiān)控系統(tǒng)有一個基本的原則——不會對任何室內(nèi)進行監(jiān)控。
此時,一些人正屋子里拉著簾子小聲交談著。
“邵律師死了,這已經(jīng)是半年來的第二個了,和錢文輝一樣,十有八九是被暗殺的!”一個中年人一臉憂郁的說道。
“比鄰星行動進行到現(xiàn)在可以說是危機重重,我們在這邊發(fā)展的外圍人員,總有一些笨蛋就那么喜歡張揚,那些自治區(qū)的特工有可能已經(jīng)察覺到什么了,所以才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我們都低估了他們的手段。”另一個中年人說道。
“先別忙著下定論,還不一定呢,畢竟對錢文輝此人具體的死亡原因還不能下判斷,我們在醫(yī)院的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正常的情況,錢文輝本來就有心肌供血不足的病史(2028部隊提前準備了其病例,并安排他在死前多次出現(xiàn)病癥,讓他有各種病癥的征兆),而且還做過血管造影。邵律師本身就酗酒,而且關節(jié)炎也是老毛病了。天啟城每天各種死亡都有近百人,如果我們把范圍擴大,沒準我們會發(fā)現(xiàn)桃源星死的人很多,這還是在正常范圍內(nèi)。”一個青年人說道,只是立即遭到了那些中年人的一致鄙視。
“異見人士突然毫無征兆的死亡?死因無任何異常,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異常。桃源星的公共安全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極致,說實話,人們意外死亡的概率已經(jīng)大幅度下降,偏偏就這么巧是我們發(fā)展的人,這么巧就都死了?一次可能是巧合,2次就不太可能是意外了,我們可不打算等到第三次。錢文輝只是外圍宣傳人員,邵律師可是已經(jīng)是**的基層招募人員了,雖然他自己不知道。下一個沒準就是核心成員了,那時我們所有人都被干掉估計是不可避免的,在這里,我們無處可逃。”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讓大家收斂一段時間?”
“一個本來天天表示對自治區(qū)政府不滿的人突然不說話了,或者突然開始說反話了,這和在腦門上貼著‘我有問題’有什么區(qū)別?況且現(xiàn)在發(fā)展的下線太多了,他們都是激情滿滿,可是沒有什么訓練,不會就這么聽咱們的話的——他們大部分還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同好會’一樣的平等**,不會接受什么命令。而且這次邵律師的死也讓不少人慌了,也怕是**政府的暗殺。我擔心他們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為牽連到我們,甚至暴露我們。”
“假如這些人現(xiàn)在真的上街,那和找死無異。目前桃源星的移民遠還沒有到蓄勢待發(fā)的程度,就算是我們這么多年孜孜不倦的宣傳,能夠稱為鐵桿的還不足百人。剩下的罵罵政府,發(fā)發(fā)牢騷可以,讓他們真干,去和軍隊警察正面沖突,立馬慫了。”
“比鄰星行動的核心也沒剩下多少個人了,還有一些第二代人員根本不想?yún)⒓舆@個行動,如果時間一長,很難確保他們不會向政府舉報。再說咱們發(fā)現(xiàn)的那些‘不同政見者’都是一些對現(xiàn)實不滿的失敗者,只因為有著太多幻想才會加入我們。而且他們并不知道比鄰星行動的真相,真讓這些人活動起來,未必有用,反倒是容易讓咱們暴露。”
“那些可能暴露的,要不要做了他們!”
“怎么做?你走到街上到處都是天眼系統(tǒng)的監(jiān)視,工具又很匱乏,而且他們的情報人員有可能已經(jīng)注意到我們了也,我們一動手很可能就會暴露,被連根拔起,步天狼星行動的后塵。你還別說,發(fā)展中的人還真有幾個天狼星行動的余孽。”
一群人你一我一句的分析了目前的形勢。
“那我們怎么辦?難道等著自治區(qū)的特工上門來把我們一個個的干掉?”青年人又問道。
“看來只有兵行險著了!執(zhí)行d計劃!”為首的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周圍的人頓時都愣住了。那個青年人立即開口反駁道:
“絕對不行,d計劃是標準的送死計劃,就算自治區(qū)不弄死我們,我們也會自己弄死自己的。為什么我們要害怕?不過是一個腦殘不知收斂的教授,有可能死于疾病。另一個郁郁不得志的律師,死于意外。經(jīng)過這些年的秘密滲透宣傳,現(xiàn)在被我們影響到的人已經(jīng)遍布了整個自治區(qū)的社會,從學校教授到私企老板,普通工程師到政府官員,甚至連軍隊里也有我們的同情者和支持者。如果他們真的是被暗殺的,那就說明自治區(qū)政府明知道這種思潮在蔓延,但是毫無辦法,才只能出此下策。只要我們按照原計劃繼續(xù)下去,拋光養(yǎng)晦,遲早可以完成對自治區(qū)政府的顛覆,獲得獨立。就算是那些自治區(qū)的特工繼續(xù)暗殺,他們或許能夠殺掉我們一些人,但是能把所有我們發(fā)展出來的人殺光嗎?如果不能,這就是一把達摩克里斯之劍,會一直懸在他們頭上,讓他們擔驚受怕就會昏招頻頻。只要龍門不開啟,他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么假如龍門開啟了呢?他們現(xiàn)在每年依然在龍門的研究上投入很大的力量,誰知道哪天他們就找到了龍門開啟的方法,那時候就算我們還想實施d計劃也沒有用了。”為首的人有些不屑的說道:“難道我們就要在這里一個一個的等死嗎?d計劃確實風險很大,但是只要實施,必然會對自治區(qū)起到割裂的作用,冒險是有的,但是生存幾率不一定比這里的小。將來就算龍門開啟了,那邊的政府也只能默認這種狀態(tài)了。”
“d計劃?只是給**軍隊一個更加明確的目標而已。”年輕人苦勸道。
“派軍隊武力摧毀我們并不難,難的是他們真的敢這么做。
“大部分都同意了!”中年人冷冷的看了看這個青年:“我以比鄰星行動代理指揮官的身份命令。比鄰星行動,最后一階段,d計劃,開始行動。”……
會議結束了,眾人紛紛離開散去。
青年人走出居民樓,看著四散離開的同伴們,心里有些不屑的小聲說道:
“想自殺自己去,老子才不陪你們自殺呢,比鄰星行動,算是徹底完蛋了。不過有我在,還不會結束!”
青年走到路邊,叫來了一輛無人出租車,坐上去對著ai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盧卡自由貿(mào)易區(qū)!(可以和帝國等其他國家的當商人自由貿(mào)易的貿(mào)易區(qū))”
ai立即用溫柔的女聲通報到:“對不起,先生,進入自由貿(mào)易區(qū)需要特別批準或者3級以上權限(政府官員權限高低從低到高分為10個級別),請表明身份。”
青年從口袋中拿出一張證件來,在半空中晃了一晃,悠然說道:
“葉英,對外經(jīng)貿(mào)部干部,3級權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