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兆麟一面拔出槍,一面打開監視器,只見30多臺刑天正在以極高的速度沖向自己的防區——這些機器人都專門配備了巷戰的裝備,在城市復雜的地形里,十分靈活。
一陣猛烈的槍聲響了起來,還有火箭彈爆炸的聲音。部署在最外圍的部隊第一時間開始向這些機器人開火。不過這些刑天并沒有停下腳步戀戰,而是一邊使用高機火力壓制,一邊加速向城內開進。
一些武裝無人機也加入進來參戰,又成功的摧毀了幾臺刑天機器人,而部隊本身因為儀仗準備好的掩體,所以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損失。
沒過多久,槍炮聲就停了下來。隨著天風號時間武器的發射,滾滾的濃霧就籠罩了天啟城的大部分地區,而那些行進到一半的“刑天”就像突然失了魂一樣,倒在地上,不在動彈。讓交戰的官兵們頓時松了口氣。
看到這股濃煙,還在行政中心的丁烈成默默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現在被隔絕在外了,就算是現在撤離,不知道到了外面已經過去了多久。不過由于外界準備充足,那時候,估計那兩個**營已經被繩之以法了吧。
天啟市大部分被時間霧所籠罩,看起來就像是霧霾天,除了空氣依然清新,不需要戴口罩外。繁華的街頭顯得空蕩蕩的,只剩下軍人們活動的身影。
和外界的聯絡徹底中斷了,地鐵站里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是霧氣彌漫。最早還寄希望于遍布于地下的量子通訊網絡,但是沒想到這些信息傳輸也無法收到任何消息。只有市內的內部通訊還能夠維持,這也讓丁烈成能夠了解市內的情況。
大約又等了1個小時,依然沒有外界的增援或者聯系,丁烈成有些擔憂起來——根據預案,外界會派來一只小隊查看情況,由于自己這里時間的流速慢得多,所以可能時間間隔只有幾分鐘,外面就用了幾個小時準備好了這支隊伍。不應該到現在還沒來。
丁烈成心里忐忑起來,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拿起電話,接通了還在一線指揮的曹兆麟,下達了按照預案總撤退的命令——雖然不知道這股濃霧要持續多久,但是不管怎么說,用最快的時間帶領所有剩余人員,離開這里,盡量減少時間差帶來的影響,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反正現在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時間結界內,他們也沒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
曹兆麟接到命令,立即行動起來,停止了對那些刑天的拆卸,用最快的時間,指揮部隊開始**撤離行動。
他們首先是通過電視臺,軍用的廣播電臺和短信功能,對停留在這里的每一部手機發出短信,通知其在具體地點集合,4小時后,利用準備好的軍用大巴車,全面撤退——由于大部分無人機都已經參加了之前的撤離,現在天啟城已經沒剩下多少能夠運人的無人機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政府也啟用了那堪稱最原始的大喇叭,開始直接語音廣播廣播,播音員的聲音立即在全城回蕩,確保所有人都能聽到。當然,對于那些不守時的人,或者是堅持不愿意走的人,政府自然也沒有義務讓大家去等他們。軍方會留下幾個ai投影安放在集結地,指導那些遲到的人按照路線撤離,并沿途安放一些大號的紙質標識牌用來引導,確保其不至于迷路。還有一批準備好的車輛,可以自動駕駛,確保這些人能夠迅速離開。
在這條撤退路線上,也有著一些敞開的國營超市,同時確保撤離人員的物資藥物供應,避免出現意外。
預案考慮的非常周到,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丁烈成收拾好了政府的文件(涉密的文件早已經被轉移)在武警部隊的簇擁下,帶著僅剩的留守人員,走出行政中心,坐上前面的政府大巴中。他們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行政中心,然后驅車向著集結地開去。
整座城市完好如初,依然像之前那樣宏偉,壯觀,只是在失去了人之后,在這片“霧霾”中看起來有些陰森,像一座鬼城。
“沒關系,實際上,我們再次返回的時候,這里估計也就過去了幾天,頂多有點落灰!所有的生產生活都能迅速恢復。”
看到手下人那些和城市一樣陰霾的臉,丁烈成對手下安慰道。
車子很快到了集結地,在這里,大巴車已經排起了長隊,留下的市民在軍隊的指揮下井然有序的以家庭為單位,坐上車,向著南方開去。人們帶著大包小包,心情上明顯有些憂郁。而且當看到這些軍方和政府人員時,雖然沒有說什么,臉上卻都是一臉的失望——盡管政府下達了撤離要求,但是他們都是相信政府和軍隊有能力處理此事所以才留下的,然而自治區政府這次卻沒能處理好,讓天啟城陷入了這種時間封鎖的狀態。
丁烈成的臉上有些發燙,他下令大巴車停了下來。然后命令道:
“外面那邊有老孟呢,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有我們沒我們也差不了多少,從現在起,政府工作人員全部停下來,協助軍方維護秩序,等待市民撤離完畢后最后離開。”
……
雖然留下的人足足有好幾千人,但是撤離速度非常之快。不過丁烈成也有些疑惑——按照計劃,這些大巴車應該在送完人后返回重復使用,然而離開的車卻沒有一輛回來的。
不過還好,即使大巴車不夠用了,城內的出租車和其他政府控制的車輛通過交通系統被調來,繼續人員的撤離,這才基本把留守的市民統統撤走。
只是苦了部隊人員,他們已經沒有了足夠的車輛,很多人不得不坐在車頂上。而摩托車駕駛員也都變成了“印度人”,使用摩托車搭載大量人員離開。
丁烈成再次坐上大巴車,和軍方的人一起離開了這里。此時,8輛摩托,4輛軍用吉普,簇擁著4輛屬于軍方的大巴和其他一堆車輛一輛政府大巴,組隊向著南方霧氣逐漸減淡的地方開去。每輛車上都擠滿了人,甚至不少人只得被迫坐在車頂上,或者外掛在窗戶上,一副濃濃的印度既視感。
“不知道外面已經過了幾年了?家里人估計都急壞了吧!”丁烈成想到自己的家人,心里不禁有些惆悵。
突然,一團火光從天空中墜落下來,照亮了半空,帶著無數金屬碎片,向著天啟城的北方墜落,然而,并沒有聽到和地面相撞的聲音。
“那是什么?”
丁烈成吃了一驚,急忙問道。
“好像是……天風號!”
曹兆麟面如死灰,他急忙遠程命令一架城市里的無人偵查機立即起飛前往另一邊一探究竟,只是這架無人機剛剛起飛,四周就響起了一片高射炮的聲音,無人機在空中被交錯的高射炮彈炸毀。
車隊的官兵頓時緊張了起來,看著周圍那些早已經不動的“刑天”機器人發出了令人恐懼的機械聲,紛紛使用機械腿站了起來,打開自己的掃描系統開始掃描。
“不可能,我們明明把電池都卸了!”
曹兆麟倒吸一口涼氣,只是話音剛落,就看見幾臺刑天突然邁開機械腿,向著他們的車隊沖了過來——雖然電池的拆卸沒能阻止它們的行動(在葉英的操控下可以使用宇宙能繼續作戰),但是它們自身攜帶的彈藥全部都被卸掉,所以只能以自身沖撞來進行攻擊。不過以這種東西的沖擊力,顯然也不是人類能夠承受得起的。
“加速前進。”曹兆麟大聲命令,同時已經顧不上身份,他抄起一只自動步槍,打開大巴的窗戶,向外瞄準射擊——最后過來那三十幾臺刑天,因為結界產生后,丁烈成下令改變了行動計劃,所以只拆卸了電池,還沒來得及拆卸彈藥。
果然,不遠處傳來了猛烈的槍聲,曹兆麟聽得出來,那是12.7mm高機的聲音,很多子彈就貼著大巴車飛了過去,只是由于人員太多,造成了一定損傷。很多官兵們被迫跳下車,一邊開槍還擊,一邊向前跑步前進。
他也急了,對著通訊器大叫道:
“釋放煙霧彈,投放誘餌彈!”
幾發明亮的誘餌彈立即從武裝吉普尾部發出,車隊的四周也被另一片濃霧所籠罩,然而曹兆麟也知道,對于這些依靠最新型探測裝置的無人機器人來說,這樣防護偽裝未必有效。果然,幾發子彈就飛過來打在大巴車的車身上,還好車頂上的人都跳下去了,而這些專門運送要人的政府大巴都經過加固處理,玻璃也都是防彈玻璃,對方距離又遠,所以雖然車身受了點損傷,但是沒有造**員傷亡。
而曹兆麟不知道的是,這僅有的30臺帶著武器的刑天,也因為之前的戰斗傷痕累累,彈藥幾乎消耗殆盡,只能進行威懾性的攻擊,打了幾發之后就起身向北方跑去。
隨著車子距離市中心越來越遠,槍炮聲似乎停了下來,四周也沒有刑天那機械腳踩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傷員都被抬上了車,而一部分士兵又重新“掛在”車窗上前進。
曹兆麟再次放出了一架無人機,終于在空中拍攝到了一些畫面——那些刑天已經停止了追擊,正在向北方集結。他這才放心的松了口氣:
“我們安全了。”
車隊的人員也都松了口氣,他們距離撤離地似乎也越來越近。而丁烈成的大腦此刻也在飛速運轉,思考著目前的情況——這一切似乎和他們當初預計的有很大的偏差。
然而沒等他來得及多想,一陣宛如隔世的感覺就從全身傳來,在他反應過來前,耀眼的陽光已經照耀在大巴車身上。四周堆滿了之前駛出的大巴,還有正在接受統一安置的留守市民。周圍負責安置的官兵們累得滿頭大汗。
丁烈成三兩步沖下汽車,隨手拉過一個負責的軍官,拉開他的袖子,仔細看著他的手表——在他們在內部折騰了將近10個多小時才出來后,外面的世界才過去了不到十分鐘。
“壞了,我們判斷錯了!”丁烈成頓時感覺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這個時間結界并沒有讓結界內的時間減速,而是在結界內形成了一個加速的地帶。
而現在,他們把一座物資齊備的完整城市拱手讓人,還撤出了城里的最后人員。等他們準備好再進去,對方估計已經在那里等了幾天了。
……
與此同時天啟城內
天風號墜落地,兩塊大型宇宙能晶體毫發無傷的從那堆殘骸中升了起來,似乎已經不管那和天風號一同墜毀的時間武器,向著北方工業區漂浮而去。周圍近百臺巨大的“刑天機器人”眾星捧月一般跟了上去。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建筑內,一只狙擊步槍的槍管伸了出去,2028部隊的蔡智俊身穿一套仿佛阿拉伯婦女一樣的高級偽裝服(可以變色,隱身,隔絕人體熱能和電子信號),仔細的盯著他們的行蹤,然后調出了地圖,看著他們遠去的方向——位于天啟市北方工業區的無人機制造廠,同時也是刑天機器人的生產廠。
蔡智俊似乎明白了什么——天啟城的人員雖然撤離,但是由于對敵人的意圖判斷失誤,儲備物資來不及轉移或者破壞,現在那間桃源星最大的兵工廠里儲存滿了各種物資甚至武器彈藥,還有完整的生產線和a自動化生產系統,但是由于人員撤離,沒剩下警衛,只剩下自動防御系統。而顯然,控制了天風號ai的余欣寧有可能依然可以控制工廠的ai系統,無論是安保還是生產的部分。
“這幫**,難不成打算在這里暴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