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釗后半夜才睡。

他醒來時，客房窗簾緊閉，將金陽阻攔在外。

床側(cè)無人。

他坐了起來。

隱約聽到了人聲，景元釗穿著睡衣直接下樓。

樓下餐廳，長窗敞開，朝陽從窗口撒入，滿地金芒。

顏心穿了景元釗給她準(zhǔn)備的衣裙。

櫻粉色杭稠上衫，寬袖斜襟，卻襯托得她腰肢纖細(xì)。衣裳花紋繁復(fù)，一種故意堆砌的富麗堂皇，她穿著絲毫不庸俗。

衣裳越艷，她那張臉就越發(fā)綺靡。

墨發(fā)上沒有任何裝飾，只簡單挽了一把珍珠梳篦。一縷驕陽落下，有淡淡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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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釗看得有點癡了。

他定定看著她。

顏心正在收拾女傭送過來的荷花，回頭瞧見他立在樓梯蜿蜒處，低聲叫了聲“大哥”，繼續(xù)擺弄那幾支花。

景元釗走上前，湊近她的手嗅了嗅：“很香。哪來的？”

“佩蘭說廚房采辦的人帶回來的，很新鮮顏心道。

佩蘭是景元釗這別館唯一的女傭，有點慫，也有點直，顏心和她談得來。

“真不錯景元釗道，“鮮花配你，剛剛好

顏心低垂了羽睫。

纖濃睫毛在眼下投一片陰影，看不清她表情。

景元釗想要吻她，又顧及早起沒刷牙洗臉，先上樓去了。

片刻后，他洗漱好，換了套衣衫下樓，女傭和廚子已經(jīng)在擺早飯了。

早飯有新鮮蓮子粥，也有荷葉糯米雞。

各色早點，擺了七八樣。

顏心伸手，預(yù)備替他舀粥，他避開了。

他自己舀了一碗，送到她跟前。

顏心：“謝謝大哥

景元釗摸了摸她的頭。

他借著撫摸她頭發(fā)的瞬間，將那把珍珠梳篦取了下來。

顏心的頭發(fā)，瞬間似流瀑般傾瀉肩頭，披散了半個后背。

她不解，也有點惱，靜靜看他。

景元釗只是笑，起身走到她身后，隨意將她長發(fā)一綰。

他動作快，綰得亂七八糟，但勉強成了形，給她弄了個低髻，插一根金簪。

“……珍珠太素凈了，不配你今天這套衣服景元釗說。

顏心沒反對，只是看了他的手：“大哥，那把梳篦還給我

“這種南珠，要說珍貴也不過如此景元釗笑道，“下次我給你找點更好的

顏心：“……”

她沒有繼續(xù)討要。

大家都不是傻子。

景元釗知道這種南珠，不是顏心自己的，而是上次盛遠(yuǎn)山送的。

顏心也懶得計較。舅舅送給她了，就是她的，隨便她讓給誰。

“大哥上午還有事嗎？”顏心問，“若是沒事，我吃了飯就回去了

“好

兩人安靜吃飯。

景元釗發(fā)現(xiàn)顏心很喜歡那道酸辣藕芽，就讓廚房準(zhǔn)備一小壇子，給她帶回去。

飯后，景元釗打算送她回去。

她卻又停足。

“景元釗，我們倆……算昨天開始嗎？”她問。

景元釗失笑，湊近她幾分，吊兒郎當(dāng)問：“我碰你了沒有？別說正經(jīng)事，我連摸都沒有摸

顏心漆眸幽靜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