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眉宇間染上些憂色:“北陵南下勢在必行,最遲來年開春必有戰事,大魏國庫空虛,朝堂混亂,必須要盡快解決了內里憂患,才能應付即將來的戰事?!?
“退一步,留了世家,讓一個不得人心、蠢鈍張狂的太子安撫他們,換來年北陵大軍南下時朝中糧草輜重充足,邊境大軍不缺吃喝,挺值的?!?
棠寧聽著身旁男人的話,望著他凌厲鋒銳的側臉,只覺得心神震動。
她知道蕭厭有多恨朝中那些人。
殺父之仇,奪位之恨,滅族血債,他恨不得殺盡世家之人,恨不得能要了安帝的命,屠盡當年所有背棄先太子和賀家之人替他們昭雪,可他卻從未被仇恨蒙蔽心智。
他歷經生死一步步走到現在,明明觸手可及就能達成多年夙愿,只要他在進一步就能萬人之上。
可他卻沒有。
棠寧輕抿著嘴唇,只覺得心里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怎么了?”蕭厭見身側人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柔聲道:“可是冷了?”
棠寧搖搖頭:“不冷?!?
她牽著蕭厭的手,垂眼看著那些新舊交雜的斑駁傷痕:“傷口還疼嗎?”
蕭厭見她眼中掩不住的心疼之色,被月色壓得低沉鴉黑的眼睫微垂,眼尾舒展時眼里漫瀾靡淡笑意。
“疼。”
棠寧臉上一慌,下一瞬就被他攬進懷里。
“不過棠寧哄哄,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