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籠罩京中,城里的驚恐、喧囂逐漸散去,京巡衛(wèi)快速安撫各處。
宮門前的狼藉有人收斂,至后半夜時,外間已然恢復(fù)平靜,也能聽到“梆”、“梆”的打更聲。
鶴唳堂里,蕭厭褪去衣衫背對著棠寧坐著,肩頭、后脊全是交錯的傷痕。
身旁桐木矮幾上擺著傷藥,那盆里的水已經(jīng)變的猩紅。
棠寧將帕子扔回盆中,朝著傷口灑落藥粉時已經(jīng)無比嫻熟,藥粉落在傷口上時,刺的蕭厭肌肉收緊,他嘴里卻是緩聲道:“秦娘子要是見著你這模樣,估摸著會笑你能出師了。”
猶記得當(dāng)初他受傷時,她上個藥手中不停的抖。
“抬手。”
蕭厭配合著伸開胳膊,棠寧拿著干凈白布繞過肩頭,手穿過他腋下時,就像是將人抱在懷中。
“后肩的傷有些深,還有右臂上的,那刀口都能瞧見骨頭了。”
“這些傷藥雖然是秦姊姊給的,但明天還是得找人來看看,劉童恩那些人對你是下了狠手的,萬一留了內(nèi)傷......”
棠寧嘴里的話突然斷掉,卻是蕭厭低頭,親下她紅唇。
小姑娘抬頭看他,蕭厭手掌落在她發(fā)間:“別怕,沒事了。”
棠寧眼角瞬紅,倉促低頭:“我沒怕。”
鼻音有些重,她卻只是繼續(xù)動作,將傷口包扎好:“只是好丑。”
滿身傷痕,縱橫交錯的血色,那大大小小新舊傷疤讓本是白皙的冷白肌膚變的格外扎眼。
蕭厭伸手將人拉了回來,抵著額頭揚唇:“你家阿兄容色無雙,哪里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