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難以喻的委屈。
上輩子自從姨母走后,她被困在那一方小院里日日望著外間落葉,看著春去秋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留意過她是不是高興,沒人在意她是不是哭了。
她每一次眼巴巴地等著宋瑾修他們來了之后,不是拿走她僅剩不多阿娘的遺物,就是指責她不夠懂事。
她疼了,沒人過問。
她病了,也沒人在意。
棠寧從最初委屈難過的日夜啼哭,到了后來眼淚都流不出來,她哭壞了眼睛模糊到不能視物,可是直到她死前都沒有一個人察覺。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會花費心思來哄她開心。
“怎么又哭了?”鋮王妃心疼。
棠寧聲音有些不穩:“姨母,我傷口好疼。”
疼的她喘不過氣,連呼吸都撕心裂肺。
文信侯夫人在旁早就被宋家這事兒給驚呆了眼,此時連忙上前:
“宋娘子這傷勢瞧著都重,怎么能不疼,不如先帶她去錢家后院,我這就叫下人拿了我的牌子進宮去請太醫過來?”
“不用了。”
今日錢家娶親本是喜事,去請個太醫過來算是什么事。
鋮王妃雖然性子急卻也不是不通情理,她扭頭說道:
“錢夫人,今日實在是不好意思,讓我家那混賬小子擾了貴府的喜事,棠寧傷得嚴重,我先帶她回府看傷,晚些時候再來與夫人請罪。”
“王妃可千萬別這么說,都是些誤會,謝世子怕也不是有意。”
鋮王妃想起謝寅臉色泛冷,她沒接錢夫人的話,只是說道:“棠寧的傷耽誤不得,我這就先走了。”
錢夫人也是瞧見宋棠寧臉上那些傷的,這傷隨便落在哪個女兒家臉上都是大事,她也不敢留鋮王妃,連忙就親自送著人出去,文信侯夫人也跟了出去。
等他們走后那廳堂內才是嘩然起來。
一群人既然是議論著宋家以外室女充作庶女,還有宋瑾修遺棄親妹,陸家嫡子和鋮王府世子對那外室女另眼相待的事情,同樣也對蕭厭認了宋棠寧為義妹極為驚詫。
“你們說,蕭督主剛才說的是真的假的?”
“那煞神犯得著騙你?”
“這倒是,可他怎么會看上那宋家女娘?”
這句看上沒有半點歧義,反而充滿了羨慕。
誰人不知道蕭厭天煞孤星,陰險狠辣,可同樣他也位居高位,權傾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