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姨母。”
宋棠寧伸手接過之后,捧在手里卻只是拿著湯匙攪弄著碗底,那雪耳羹被熬得濃稠雪潤,于她卻沒有半點胃口。
鋮王妃見她心不在焉地樣子忍不住問:“蕭厭傷的很重?”
宋棠寧垂眸低“嗯”了聲:“秦姊姊說腰間兩刀一輕一重,重的那刀只差半寸就傷到了要害,若非阿兄命大閃躲的快,怕是就......”
哪怕已經(jīng)死過一回,再提生死之事,她也依舊做不到像蕭厭那般坦然。
鋮王妃見她眼圈微紅忍不住輕嘆了聲:“蕭厭身處的位置本就人人側(cè)目,更遑論他又是內(nèi)侍出身,比不得朝中那些世家清流出身的正經(jīng)朝臣,他這些年替陛下辦差狠辣張揚,招惹的人不計其數(shù),若非他當(dāng)真厲害恐怕早就已經(jīng)被人所害。”
見她臉愈發(fā)的白,鋮王妃連忙收住了嘴里的話:“不過好在這次沒事,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
宋棠寧聞絲毫沒覺得寬慰,她其實是知道蕭厭處境的,在未曾與他相識的上一世,哪怕被困在那廢棄小院不見天日,他那些兇煞惡名依舊遍傳于耳。
滿京城“正直之士”誰不罵他弄權(quán),那些自詡清流之人更是不屑與之為伍。
人人都說他不得好死,說皇帝走后他失了庇護,定會被人五馬分尸,曝尸荒野。
宋棠寧垂眸望著碗底的羹湯:“姨母,你說阿兄真是奸佞嗎?”
鋮王妃愣了下,有些沉默下來,過了許久她才低聲道:“你是怕蕭厭將來失勢?”
宋棠寧臉色蒼白,她曾經(jīng)聽外祖父與她講過史,也曾說過歷朝歷代奸佞弄權(quán)之人大多都下場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