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手心猛地收緊,一旁的金枝也是聽的震愕。
就算是陸皇后,再次提起此事時,也覺得當時瞧著軟弱的安帝居然那般心狠。
那不是一兩個人,是近萬人,卻全都被活活燒死,雞犬不留。
陸皇后咽了咽口水,壓下當年剛知此事的心悸,朝著蕭厭繼續。
“榮江大火之后,為毀滅痕跡,陸崇遠命人破了榮江上游水閥,洪水灌入城中,將所有痕跡全數沖的一干二凈。”
“這封血書是榮江縣令臨死前留下的,上面寫著下令焚城的陸崇遠種種惡行,死前將其藏于府衙一處隱秘之地,被當年與陛下同行賑災的前戶部左侍郎岳洪昌意外所得。”
“至于那封信,想來蕭督主應該認得筆跡,是賀文琢在戾太子走后,察覺沉船一事與五皇子有關,命人查看撈出的沉船殘骸,以及那些官兵尸體后有所異常,發現那些官兵皆是落水之前就已經身死,所以寫給賀家家主的。”
“賀文琢讓賀家家主轉告戾太子搜查當時戶部糧倉,以及銀錢撥轉賬冊,還有那一百二十七名官兵底細,還讓戾太子派人去查當時驗尸的那些仵作。”
蕭厭看著上面已經干涸的血跡,只覺沉重至極:“這些東西,怎會落到皇后手里?”
陸皇后沉默片刻,這信是被當時的七皇子謝天瑜截獲,恰好她那日也在,便用了些手段將其哄騙到了自己手里,謝天瑜蠢的甚至不知道這些是什么。
至于血書,岳洪昌本是想要用來拿捏陸家,借此平步青云,可卻意外被陸崇遠知道,岳洪昌被殺之前,她借著謝天瑜手中暗衛換走了這血書。
只是這些都不能告訴蕭厭。
陸皇后只含糊說道:“本宮總得給自己留條退路。”
蕭厭聞頓了頓,就沒再多問。
殿中一時安靜至極,誰也沒有說話,等過了一會兒,蕭厭才將那血書和信整整齊齊地收好,放回了衣袖之中。
蕭厭說道:“這血書的確能扳倒陸家,頂天了能替枉死的三叔討個公道,可于本督而卻無甚大用,皇后娘娘應該知道本督想要什么。”
陸皇后聽他喚賀文琢三叔,思忖著蕭厭恐怕是賀家長房或是二房之子,賀家長房的兒子當年死時已經年近二十,自然不會是他,倒是賀家二房那兩個嫡出的兒子有一個跟眼前蕭厭年紀相仿。
她心里猜測著蕭厭具體身份,臉上卻沒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