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家中遭難,為了活命不得不去煙柳巷賣唱,但她是個清倌,她跟那里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她攢了銀錢,只想將來贖身離開京城,能夠做個小本生意,嫁一個不介意她過往的郎君,清清白白的當人家的正頭娘子,可是她卻遇到了宋覃。”
“明明是宋覃強占了我阿娘,是他醉酒行了糊涂事被人當場撞破,他為保官聲堵人口舌強行納了我阿娘過府。”
“我阿娘被宋家政敵當了筏子,他就拿著我阿娘快要病死的爹爹逼著身懷有孕的阿娘跟他四處作戲,將他所行禽獸之事,變成了被歡場妓子勾引的一場風流。”
“我阿娘惡名滿身,死后只得一卷草席,可是他呢,依舊是國公府的三爺,過著他金尊玉貴的生活,他憑什么好好活著?”
宋茹向來是膽小怯弱的,她不敢說話,不敢頂撞,甚至不敢正眼看人,她像極了躲在暗處的老鼠,拼命的將自己藏起來,才能活下去。
可或許是阿姊給了她勇氣,也或許是她不想再忍讓下去了。
宋茹這一刻說起那些事情時格外的平靜:“我幼時一直不明白,明明都是宋家的孩子,宋覃為什么從來都不肯多看我一眼,直到我滿心濡慕,想跟宋鳶之一樣叫他一聲爹爹,他卻是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指著才剛五歲的我說,我這種賤種不配叫他爹爹時,我才知道我跟宋家所有人都不一樣。”
“那之后,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聽不清東西,為此沖撞了難得生了慈愛之心的老夫人,他又讓人打了我一頓,只說宋家沒有我這種上不得臺面的賤人,說我跟我娘一樣下賤,然后我又躺了三個月。”
她看著宋瑾修逐漸蒼白的臉,輕笑了聲,小臉乖巧極了,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跟宋覃半點都不像。
“小時候我不懂事,一遍一遍的挨打,后來我學乖了,挨打的時候就少了,我只是餓一餓肚子,冷的時候偷偷去廚房靠著灶頭的余溫取暖,我只是生病自己扛過去,然后跟打不死的臭蟲一樣,拼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