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愚蠢的人,這會兒也能聽明白了,這是組織的決定,牛愛花改變不了。
但她依舊不死心。
“我怎么確保我能每個月準時地收到錢?”
縣委書記瞥她一眼,“這件事由縣政府的財務部全權負責,若是哪一個月沒有及時到賬,或者少了一分錢,歡迎你去縣政府舉報。”
“我們即將去京市,難道到了京市以后,也由縣政府發錢嗎?”
縣委書記下意識地看了眼徐茂嚴,之前對詞的時候,可沒說過要去京市啊!
但到底是見多識廣的縣委書記,只是一個呼吸間,他就已經想好了詞。
“你們去京市安頓下來以后,關于這筆慰問金的手續會轉到你們戶籍所在的政府單位,之后會由他們統一發放,總而之,你們無須擔心錢不會準時發放,我還是那句話,有任何問題,歡迎你們隨時來縣政府找我!”
縣委書記和縣長的任務圓滿完成,事務繁忙的二人也沒有過多逗留同徐茂嚴和林安打了招呼后,又急匆匆地離開了。
因為縣委書記和縣長的出現,嚴家門口聚集了一大群人。
嚴家的房子不隔音,所以屋里的談話聲,外面不說聽得一清二楚,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我娘家村子里也有個當兵的,出任務的時候犧牲了,慰問金雖然不多,但人家是一次性發下來的。怎么到了嚴家,就變成按月發放了?”
“你娘家村子里那個當兵的,人家年齡小,還沒結婚呢,慰問金自然是全部發給了父母。像嚴家,嚴嫂子一大把年紀了,身體又不好,在家里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大江大河這倆孩子年齡又小,錢發下來,豈不是全都在牛愛花手里握著?”
“倒也是,牛愛花一直以來就愛幫補娘家,要是讓她一次性擁有好幾千塊錢,她肯定全都給娘家了,到時候一家老小還要不生活了?往后沒了嚴天的津貼,他們的日子要怎么過下去哦!”
“況且這牛愛花年齡也不大,興許過上幾年,就找人重新嫁了。大江大河好歹是她生的,她肯定會養著長大,但嚴嬸子可就不一定了,所以啊,我覺得組織按月發放是很明智的選擇!”
但凡牛愛花不這么愛幫補娘家,歲數再大上一些,徐茂嚴也不至于采取這樣的措施來替嚴天護住他的慰問金。
徐茂嚴原本的計劃是,五千塊錢分成四等分,嚴母,牛愛花和倆孩子,每人都能分到一千二百五十塊錢。
但就像剛才那個村民說的,嚴母身體不大好,在家里沒有什么話語權,大江大河年齡又小,即便這些錢發到了他們手上,他們也保不住,最后還是會落到牛愛花的手中,折騰這一遭又是圖什么?
索性就直接按月發放,這樣也能確保大江大河能順利地成長到十八歲成年。
到那個時候,兩個小家伙要么已經找到了謀生的法子,要么已經考上了大學,不用再像現在這樣,什么都聽牛愛花的。
徐茂嚴跟嚴天的關系沒有林安那么親近,但畢竟是多次并肩作戰,戰友情誼不是作假,他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確保大江大河長大成人,不會讓他們因為失去了父親就長偏了。
外面那些人還在七嘴八舌地談論著嚴家的事情,牛愛花心里本來就煩躁,這會兒更是忍不住想發火。
嚴母了解她的性子,在她發火之前將她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