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胡嬤嬤。
此人跟在太后娘娘身邊,平日里除了慈寧宮之外甚少出來。
今日這合歡殿,這位胡嬤嬤也是頭一回來。
此時(shí)她站在合歡殿門口,面對著沈芙倒是畢恭畢敬:
“太后娘娘說是想要見一見五皇子,讓奴婢過來抱著過去。”
沈芙眉眼帶著笑意。
她自打生下三皇子后太后娘娘便一直都沒有動(dòng)靜。
還當(dāng)太后娘娘是并不在意五皇子。
沈芙還為此憂心忡忡了一會(huì),此時(shí)瞧著胡嬤嬤此人,心頭大患這才落下。
“既是太后娘娘想看,五皇子自然是要去的。”
“紫蘇。”沈芙轉(zhuǎn)頭吩咐:“你帶著五皇子跟著胡嬤嬤去一趟。”
紫蘇急忙上前,彎了彎身子:“是。”
乳母抱著五皇子上前。
倒是一旁的胡嬤嬤眼眸卻是從沈芙身上挪到了一旁的杜若上。
她那雙略顯老態(tài)的雙眼落在杜若身上,眉眼之間依舊帶著溫和笑意:“太后娘娘想要讓杜若跟著過去。”
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杜嬤嬤身上。
連著沈芙也朝著杜若看了眼。
后者站在角落中,寡淡無奇的一張?zhí)稹?
那雙略顯得蒼老的眼眸落在胡嬤嬤身上。
沙啞的聲音中蓋不住里面的平淡無奇:“奴婢遵旨。”
杜若帶著五皇子去了慈寧宮。
小桂子走在最前方,送了一群人出去,只他剛出門,卻只覺得角落中有人影晃蕩。
“怎么了?”
胡嬤嬤帶著乳母等人跟在身后,見小桂子腳步停住,特意問道。
小桂子目光朝著四周轉(zhuǎn)悠了一圈,卻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人影。
他這才松了口氣大,朝著身后的嬤嬤道:“沒什么,不過是奴才看岔了。”
小桂子彎下身子,帶著一群人離開。
杜若等一群人帶著五皇子去慈寧宮,足足待了半個(gè)時(shí)辰才出來。
回來的時(shí)候,一群人可謂是浩浩蕩蕩的。
太后娘娘賞賜下來不少東西給五皇子。
從奇珍異寶,到金銀珍寶,一整套的玉件把玩,顯然都是提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
沈芙接過一套純金雕刻的十二生肖把玩了一會(huì)兒,這才道:“都記錄在冊,放到庫房去吧。”
五皇子這才小小一個(gè)人,收到的東西卻當(dāng)真兒是不少。
“到底還是出身好啊。”
沈芙喝了口茶水,淡淡道。
“娘娘,您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奇怪?”一旁的紫蘇忍不住的打趣兒道。
“五皇子還不是因?yàn)槌錾诹四锬锬亩亲永铮@才有了今日的榮寵?”
她笑著道:“若是投胎在一般嬪妃的肚子里,哪里有今日的風(fēng)光無限?”
紫蘇這話倒是極為的自信。
沈芙忍不住揉著眉心瞪了紫蘇一眼。
“如何會(huì)是因?yàn)楸緦m?”
“自然是因?yàn)槲寤首邮侨f歲爺?shù)淖铀茫遗c五皇子能有今日,還不是因?yàn)槿f歲爺?shù)钠珜櫍俊鄙蜍匠咸K看了一眼,恨鐵不成鋼。
“還不快些將五皇子抱回去。”
紫蘇灰溜溜的帶著五皇子進(jìn)了偏殿,杜嬤嬤在一旁看了個(gè)清楚,見狀也跟著低頭過去。
等著人走開,沈芙才搖著頭道:“紫蘇這隨口就說話的性子,也不知什么時(shí)候能夠改過來。”
今日說的這話倒是沒什么,一般人不會(huì)放在心上。
可難保有哪日,紫蘇的嘴里不會(huì)說出什么別的驚世駭俗的話來。
這要是到了那一日,沈芙來不及阻止可如何是好?
沈芙憂心忡忡,倒是一旁的小桂子安慰道:“娘娘您放心,奴才瞧著這位杜嬤嬤是跟著咱們一條心的。”
這人雖是萬歲爺送來的,但既不去萬歲爺那兒稟報(bào)。
也不曾上下管過沈芙。
整日里安心的照看五皇子,除此之外并無別的。
小桂子對這位杜嬤嬤還是放心的。
何況這還是萬歲爺送來的人,那可就更加放心了。
“但愿吧。”沈芙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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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賞賜剛下,后宮上下瞞都瞞不住,這一下子就都知道了。
原本就存著巴結(jié)沈芙心思的嬪妃,這下就更加用力了。
合歡殿一時(shí)之間可謂是門檻都要被踏破。
而長秋宮中,卻是鴉雀無聲。
凌春捧著湯藥從路上走過,一路上甚至是連個(gè)伺候的奴才都碰不到。
直到到了內(nèi)殿,這才瞧見祥貴嬪正跪在地上燒紙。
屋內(nèi)一股燒焦了的味道,并不好聞。凌春眼眸中閃過一絲嫌棄。
之前三皇子在的時(shí)候,也不見得祥貴嬪有多上心。
如今三皇子走了,她倒是假模假樣的傷心起來了。
凌春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的就跟著消失不見。
“娘娘,喝藥了。”
凌春捧著藥碗上前,輕輕將藥碗放在桌面上。
祥貴嬪跪在三皇子的牌位前,面無表情的朝著火盆中扔元寶:“萬歲爺答應(yīng)去抓沈芙了嗎?”
從祥貴嬪醒來,她就開始這么問。這幾日一直都是如此,從來都不間斷。
凌春聽到這里,心中閃過幾分厭惡。
也不知這祥貴嬪是真的傻,還是在裝傻。
萬歲爺這么寵愛沈婕妤,怎么會(huì)去抓她?
蠢貨!
她朝著祥貴嬪的背影瞪了一眼,這才搖著頭道:“未曾。”
凌春轉(zhuǎn)過頭,眼眸之中全是淚水。
咬著唇,一字一句將今日之事完完全全的說給祥貴嬪聽。
“太后娘娘賞賜下來不少東西去合歡殿給五皇子,現(xiàn)在闔宮上下的嬪妃都在效仿呢。”
“娘娘。”凌春走上前,故意道:“娘娘,整個(gè)宮中怕是就咱們宮中沒送禮。”
“賤人!”
話音落下,祥貴嬪猛然就掀翻了自己面前的銅盆。
火光瞬間四起,黃紙飛天,那火花差點(diǎn)兒燃燒到排位上。
凌春嚇得尖叫一聲,雙手抱著頭嚇得不敢動(dòng)彈。
可等許久之后,那火光才逐漸滅了。
祥貴嬪站在大火間,恨意濃烈:“那賤人克死了萬歲爺?shù)暮⒆樱f歲爺為什么不去抓她?”
祥貴嬪的語氣,好像是要將這一切都要掀翻一樣。
凌春站在一旁,等著胸口處的起伏平淡下來的,這才上前:“娘娘,三皇子的死可能真的是意外。”
“這整個(gè)長秋宮都查了,都是清白的。”她腦海中想著說辭:“連著太醫(yī)院都說了,三皇子沒有中毒的痕跡,只是胃中壞死,身子孱弱而亡的。”
這些都是太醫(yī)院給的說辭。
三皇子無辜而亡,查不出兇手,而整個(gè)太醫(yī)院只能查出三皇子胃中堆積,長久不進(jìn)食。
這才體虛孱弱而亡。
萬歲爺那兒不知如何想法,但是祥貴嬪卻顯然是不這么想。
“本宮將三皇子養(yǎng)的好好的,精心呵護(hù)著長大,三皇子自小就養(yǎng)的這么好,無病無災(zāi)怎么會(huì)因?yàn)殄钊醵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