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聽到這個消息,來不及思索,立即就隨著林安出了門。
“萬歲爺病的如何,可有叫太醫過去?”
沈芙語氣焦急,急匆匆的跟在林安身后。
屋外風雪停了,只有零星的雪花飛在臉上,林安撐著油紙傘護著沈芙:“娘娘,您小心些?!?
轎輦就停在合歡殿門口,林安動作小心,伸手護著沈芙上去。
“太醫已經去了,萬歲爺如今昏迷不醒,嘴里直喊著娘娘的名字?!?
竟病的如此的嚴重?
沈芙坐在轎輦上,心中克制不住的生出擔憂。
萬歲爺之前可是極少生病的。
沈芙伺侯萬歲爺這么久,他身l一向很好,驟然生病一下讓沈芙亂了思緒。
坐在轎輦上,心中有些七上八下。
思緒一下子就亂了。
抬轎攆的奴才走的極穩,大雪剛停,雪路難行,但是抬著轎攆的小太監卻是走的極快。
很快到了乾清宮。
轎攆才剛停下,沈芙就扶著轎攆下來。
“娘娘您當心一些?!绷职舱驹谝慌裕皶r上前過去扶著沈芙的手。
“萬歲爺病了,此時還一直記掛著娘娘,娘娘倘若是有個什么好歹,那奴才可就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見萬歲爺了?!?
林安嘴里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沈芙卻是一句都沒聽到心里。
推開門,徑直的走向萬歲爺的床榻邊。
屋內散著一股濃厚的藥味。
越是靠近床榻,越是能聞到那股濃厚的中藥味。
沈芙顰著眉眼,在看清楚床榻上躺著的人后,嚇得有些頓在原地。
床榻上的人狀態很是不好。
哪怕是來之前沈芙就知曉萬歲爺是在病中,可是當看見躺在床榻上那張記是慘白的臉后,她卻是下意識的停頓了腳步。
萬歲爺的臉色煞白一片,像白紙一般,唇色更是慘白一片,沒有半點的血色。
肉眼可見的虛弱。
沈芙的腳步停頓在原地,神色都跟著慌了:“萬歲爺怎么會病的這么重?”
林安跟在身后,掀開眼眸朝著床榻上瞥了眼,低下頭:“自打娘娘那日生氣走后,萬歲爺一直都是心緒難安。”
“每日里吃也吃不好,更是時常到了丑時才能入睡?!绷职策呎f著,邊嘆著氣兒。
“這天氣又冷,萬歲爺一日兩日的還好,可這自打娘娘走后,萬歲爺卻一直都是這樣。”
“長時間下來,人不吃不喝不睡。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林安說著,抬起手抹了一把淚:“昭妃娘娘,萬歲爺這是心里叫苦啊。”
“奴才問萬歲爺這是怎么了,萬歲爺也是從來都不說,但是奴才知道,萬歲爺這么讓是因為娘娘?!?
“那日萬歲爺不相信娘娘,娘娘心里委屈,萬歲爺事后也明白過來了?!?
“只是,只是萬歲爺他……”林安聲音哽咽:“萬歲爺心里苦啊?!?
林安的聲音抽抽咽咽。
沈芙聽在耳朵里只覺得心煩意亂,平日里瞧著林安也算是處事不驚,沒想到萬歲爺這才剛病重,林安就一下慌了手腳。
“萬歲爺昏迷不醒了多久了?!?
沈芙出聲打斷林安,蹲下身子看著床榻上的的人。萬歲爺的臉色慘白的讓她根本就不敢亂想。
“這……”林安語氣嗚咽著,抬手抹著眼淚的手頓住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床榻上,低垂著眼眸:“萬……萬歲爺從昨日開始病起,昏……昏迷了十二個時辰了?!?
“十二個時辰?”
萬歲爺這是昏迷了一天一夜?
沈芙下意識的低聲訓斥:“萬歲爺都昏迷了這么久,你這才來找本宮。”
“萬……”林安的嗓音頓住,又忍不住的抬起頭去看向床榻上。
支支吾吾的:“萬歲爺不讓奴才去請娘娘,說,說是娘娘還在生萬歲爺的氣,萬歲爺愧疚不敢見娘娘?!?
“萬歲爺胡來,你也跟著胡來?”沈芙沒想到林安會這樣。
平日里林安的腦子夠用,怎么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就不夠用了?
“開始給萬歲爺看病的那個太醫是誰?”沈芙看了眼床榻上:“開了藥方也無用,萬歲爺這病情沒有半點兒好轉的跡象。”
“娘娘,叫的是太醫院的王院首?!绷职苍谝慌曰兀骸翱赡苁侨f歲爺病的太重,這藥才吃下去沒多久,怕是一時不會有反應。”
“不行,本宮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
沈芙焦心的看著萬歲爺,她還從未曾看見過萬歲爺這番虛弱無力的樣子,讓沈芙克制不住的擔心:“本宮不放心,你派人去太醫院重新請個太醫來。”
“娘娘?!绷职灿行┆q豫。
“王院首才剛走,哪怕是重新找太醫只怕也查不出個什么,萬歲爺尚在昏迷,娘娘只需陪在萬歲爺身邊。”
“本宮不想聽這些廢話?!鄙蜍匠雎暣驍?。
“萬歲爺這個樣子,本宮不想去考慮別的,只要萬歲爺好起來?!?
林安嘴唇張了張,不敢再繼續勸,轉身出去吩咐。
沈芙連著大氅都沒來及得脫??粗查缴弦荒槻∪莸娜?,心中克制不住的酸楚。
她以往見到的萬歲爺,都是高高在上,威武挺拔的。
這樣躺在床榻上,身l如此虛弱的樣子。還是沈芙頭一次看見。
想到上一回見面的場景,沈芙心中說不出的酸澀:“萬歲爺。”
她蹲在床榻邊,想要靠的近一些。
只是手還未伸出去,剛回來的林安下意識的就是一聲:“娘娘!”
這道聲音嚇了一跳,沈芙剛伸出去的手嚇得趕忙收了回來。
“娘娘,萬歲爺尚在病中,您離的遠些,別讓萬歲爺給您過了病氣。”
林安腳步飛快的靠近,恨不得伸出手將沈芙給拉扯遠一些。
“本宮只是想給萬歲爺蓋蓋被褥,不會有事的?!?
沈芙深吸一口氣,將喉嚨中的酸楚壓了下去,轉身看著林安:“派人去叫太醫了么?”
她一開始是本是想著讓人將何從之叫來。
但是怕太過明顯,對何從之不好,沈芙到底還是沒有挑明。
“叫了,太醫一會兒就到?!绷职颤c著頭。
“娘娘,萬歲爺昨日就昏迷不醒,喊了一晚上您的名字。”
林安說著,又伸出手去拿了一疊紙上前。
沈芙看見那厚厚的一沓,打開之后發現每一張都是寫的自已的名字。
“這……這是萬歲爺寫的?”
林安拿著紙的手一頓,隨后又趕忙搖頭:“這是奴才寫的。”
“你寫的?”沈芙翻看著那整整一疊紙,漸漸地這次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來。
粗看這字跡瞧著就像是萬歲爺的,仔細翻了好幾張,沈芙越發確定這字跡就是萬歲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