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沒想到他想得這樣周全,除了她的爹娘,沒有誰這樣護著她。
她從袖籠里拿出一個錦盒,盒子不大,四角包金卻十分精致,她塞到蕭沐宸手中,輕聲叮囑他,“這次南下,朝廷給予的糧草兵馬遠不及奉城伯預期,你要當心。”
打仗靠的是什么?
就是要有錢。
軍械糧草兵馬,哪一樣不要錢?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便是這個道理。
“這是什么?”蕭沐宸低頭看了錦盒一眼,笑著問道。
“給你救命用的。”明曦也笑。
蕭沐宸當她開玩笑,眉眼一彎,柔聲說道:“好,我這條命,就指著曦曦了。”
他把錦盒小心翼翼揣進懷中,翻身上馬,又深深地看了明曦一眼,這才揚鞭縱馬飛奔而去。
冰冷的盔甲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輝,馬背上那道挺拔的人影,迎著旭日的朝暉漸漸遠去。
***
端王領兵出京后,京城的事情不僅沒有平息下來,反倒是愈演愈烈。
黃韶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豈能就此錯過,十分配合鐘御史查案,將整個御馬監翻了個底朝天。
段三爺整日小心翼翼去衙門,繃得跟一張弓一樣,三夫人看著丈夫這般模樣,也跟著心驚膽戰。
人人都想做官,但是這官哪有這樣好做的。
相比之下,尚膳監的段二爺就十分輕松自在,絲毫不受影響。
段愉已經接連幾日宿在衙門,忙得腳底直打轉,他是新上任不久的郎中,本來前上司遺留的問題,他這里還沒有完全吃透,這下子直接給他來個悶棍。
好在葉尚書還算是照顧他,派了兵部經年的文書與胥吏給他幫忙。
奉城伯所派驛兵為何不能抵達京城,這其中到底是什么緣故?
驛兵是死是活,人在哪里,這都要一一查證。
隨著鐘御史越查越深,曹國公被牽連進來。
明曦得了消息,她就想知道這次皇后如何搭救曹國公。
曹國公御前喊冤,然后一腳把興安伯踹出來,之鑿鑿當初御馬監的事情,都是興安伯與盧執亮所為。
“興安伯認罪了?”明曦看著李全問道。
李全搖搖頭,“沒有,興安伯喊冤,只說當初盧執亮為了平御馬監的賬,從他那里借走了十萬兩銀子,至今還未歸還。
興安伯還拿出了盧執亮簽下的字據,經過核對筆跡確實是盧執亮筆跡。而那十萬兩銀子平的賬,還跟陛下有些關系。”
“跟陛下有關系?這是何意?”明曦蹙眉。
“聽說盧執亮這筆債,是給皇帝抹平的,具體為了什么事情查不到。”
段明曦:……
李全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姑娘,又開口說道:“齊侍衛還說,這十萬兩的事情一出來,皇帝沒有繼續追究興安伯。”
段明曦嗤笑一聲,查賬竟查到了皇帝頭上,真是可笑。
十萬兩對于皇帝來說不是什么大數目,但是問題在于,這十萬兩銀子為何是走的御馬監的賬。
繞了一圈,這件事情又形成了閉環,明曦懷疑,只怕是皇后早就謀劃好留的退路。
真是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