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裝一輩子。
“我把你吵醒了。”
齊巍山的聲音很沙啞。
“嗯。”
齊巍山在確認林宜知真的醒了之后,這才將臥室的燈打開。
“隔壁換人了。”
林宜知點頭,看著風塵仆仆,胡子拉碴的齊巍山。
他這模樣,像是得到什么消息連夜趕來的。
“你開車回來的?”
齊巍山點頭,將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脫下來。
“我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再過來。”齊巍山對著林宜知舉了舉自己的胳膊道:“身上有點餿。”
“好。”
他倆的主臥里有齊巍山的衣服,他拿著衣服出去梳洗的時候,林宜知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四十五。
齊巍山也是會掐點,三點整梳洗完換上干凈的衣服回了屋里。
而此時林宜知已經在炕桌給他倒了熱乎乎的水,旁邊還放著兩塊雞蛋糕和棗糕。
看到齊巍山的第一眼,林宜知就猜到他為了趕路肯定沒有吃飯。
沒辦法,十年夫妻,兩人對彼此的照顧都已經習慣了。
“其實你如果今天不回來的話,我打算開車回家屬院找你的。”
齊巍山端起水杯的手頓了頓,隨即將杯子里微燙的水一飲而盡。
他真希望杯子里的這些水可以將他身體里的涼意沖散的一干二凈。
“你已經決定跟林泰和去港城了是嗎?”
齊巍山的語氣幾乎是篤定。
而林宜知在齊巍山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不知怎么,突然有一點想笑。
她心里再多的掙扎,再多與林泰和的周旋,到最后只有齊巍山嘴里這輕飄飄的一句話。
林宜知可以在此時解釋自己不是,自己沒有,她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在首都讀書生活,否則她不會在來到首都之后又是買房,又是裝修。
但此刻在齊巍山說出這句話后,林宜知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說。
因為,最后的現實可能就是齊巍山現在這輕飄飄的一句話。
林宜知的沉默,在齊巍山這里就是默認。
他捏著手里的杯子,突然笑了一聲,很無力地笑。
“我檔案已經在調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調到首都這邊的軍區,過不了多久我們一家人又可以像之前那樣。”
“你覺得以前的我,幸福嗎?”
齊巍山捏著杯子的手在抖。
“這些年謝謝你……”
“你確定和我離婚之后,你會過得幸福嗎?”齊巍山泛著紅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宜知。
林宜知緩緩攥住自己的拳頭,對齊巍山道:“我不知道會不會幸福,但我應該會自由,會快樂。”
齊巍山覺得眼前有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崩塌了。
許久,他才再次開口。
“好,我放你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