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老子的生活本來要多幸福有多幸福!都是你,害得我妻離子散……”
說著說著,他忍不住開始哽咽。
夏千帆也是有家室有兒女的人,聞,他心里一刺,語態溫和道:“我今日才剛上任,對事務還不太熟悉,不過你先別急,若有冤情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平反。”
“見鬼去吧!”旁邊一位趴著乞討的大媽突然站了起來,把手中的破碗朝夏千帆扔去。
夏千帆連忙閃躲了一下,才堪堪避過。
“都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狗官,我才不信你說得一個字呢!”
“就是就是!”
頓時,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他們朝夏千帆的位置扔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夏千帆閃避不及,難免被被砸到,可他還是盡力解釋著:
“大家不要激動,聽我說……”
“聽你說個屁!大家拿東西砸他!”
群情激奮,夏千帆的聲音被完全淹沒在人群里,要不算鄭長風和車夫攔著,恐怕他們早沖上來打人了。
“縣令大人,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鄭長風用身體格擋著,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
“好吧。”百般無奈之下,夏千帆妥協。
他坐回馬車,外面辱罵之聲仍是不絕于耳。
到了縣衙,鄭長風扶著他下馬車,表情糾結:“縣令大人,您說您何必呢!你是尊貴之體,以身涉險,實在是不值得啊?”
夏千帆搖搖頭,“書中有,官如魚,民如水,官民之間,本該親如一家人,我不過是想體察民情,怎么能叫以身涉險呢?”他糾正他的說法。
“唉。”鄭長風長嘆一聲。
“鄭捕快,你倒是說說,為何永安縣會變成這副模樣?”夏千帆意有所指。
鄭長風滿臉為難,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又住了嘴,“縣令大人,這其中種種,實在難以道來。”
“您也舟車勞頓一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他把他帶到一間裝修極其豪華的宅子前,“下官還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行禮轉身離開。
夏千帆背著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沉思良久,推開門。
屋內所有的家具都是由上好的檀木打造,花紋雕刻得十分精美,可卻一件飾品都沒有。
夏千帆大概可以猜到,這個屋子的原主人在離開的時候,恨不得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只可惜這些家具太笨重,所以才留在了這里。
結合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事情,他心里漸漸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休息自然是不可能的,他換上一套常服,還故意往自己臉上抹了兩把灰,裝扮得和縣內的窮苦百姓差不多,從小門里偷偷溜出了縣衙。
他在街上閑逛著。
天色已暗,街道上的人漸漸稀少,只有白天那些乞討的人仍在街上游蕩,有的則席地而睡,身上衣服分外單薄,也不顧已近深秋,天氣寒冷。